九九忽的问他:“也这样吗?”
她省略了“那边”这两个字。
卢梦卿想了想,说:“虽说也有不足之处,但却比……好得多。”
末了,在短暂地踯躅之后,他还是苦笑着承认了:“圣上有时候虽然……但总归……也可以了。”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的齐齐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九九忽的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又将手肘探过栅栏,轻轻拐了他一下:“对了,我之前都没来得及问——为什么玉蝉管你叫卢太太啊?”
九九觉得有点奇怪:“‘太太’不是用来称呼女人的吗?”
卢梦卿哈哈大笑。
九九给他笑得纳闷不已:“有什么好笑的?”
卢梦卿好容易才停下来,说:“我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而后简略地告诉她:“这是高皇帝留下来的风俗,管某些领域里才德出众的人叫太太,虽然也有过一些争议,不过也一直延续下来了……”
九九忍不住道:“高皇帝还挺有意思的呢!”
卢梦卿附和了一句:“是啊。”
又问她:“你现下住在哪儿,能再住一个人吗?一起作伴,也有个照应。”
九九说:“倒是能住得开,只是得提前给水生说一声——他是我的房东。”
又问卢梦卿:“之前你住在哪儿?”
卢梦卿笑着告诉他:“我之前在一个道观里落脚,观主人还不坏,有些意思。”
九九忽的想起另外一事来,有点狐疑地看着他,想了想,又捂着嘴,很小声地问:“你有户籍文书吗?”
卢梦卿学着她的样子,也捂着嘴,很小声地说:“我不只有户籍文书,我还有中书令金印和前往东都的宰相告身,只是你觉得在这儿能用吗?”
九九:“……”
九九黯然下去:“是哦~”
卢梦卿无声地大笑起来。
两人在这儿胡乱说了会儿话,又开始默契地捉虱子,再到晚上,吃的饭就跟中午那顿不一样了。
卢梦卿那顿饭,狱头亲自给送来的,好酒鲜鱼,芙蓉豆腐,油煎茄子,还有只油亮的烧鹅。
九九那顿饭,也是狱头亲自给送来的,笑呵呵的,仍旧是一碗稀白菜。
京兆狱廊道里,狱卒们的说笑声都比平日大,可见不仅仅是舒小娘子打通了关节,皇商贾家的酒肉,也填饱了他们的肚肠。
卢梦卿见到狱头送给九九的那碗稀白菜,便点点头,说:“他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只做狱头,可惜了。”
看得出左文敬对待这小娘子有一点意思,所以绝不能得罪她。
知道九九的性子轴,也就不去违背她的心志。
转而招呼九九:“来吃鹅!”
九九将拴着的蟋蟀放归自由,而后把那碗稀白菜往边上一推,麻利地坐到栅栏边上了:“来了来了!”
卢梦卿掰了条鹅腿给她,说:“怎么样,我比他了解你吧?”
九九哈哈一笑,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