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也淋了雨,不比我好,去烧些水来,咱们俩都好好的泡个热水澡,裹着被子睡了,明日再请郎中。”沈云汐道。
“好,奴婢这就去。”
见她坚持,时夏只好抹着眼泪,朝小厨房快步走去。
沈云汐蜷缩在榻上,浑身又热又冷的难受。
但精神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方才,萧焕当着所有人的面答应自己,会写一封手书去云州,那父亲应该有救了吧。
一想起前日叔叔来的信,她便像心脏被人捏住似的难受。
信上说,父亲每日都要遭受严刑拷打长达十个时辰,手捧重物,跪在碎瓷片上,再用鞭子反复抽打,几日下来,身上一处好肉都没有。
听说萧焕手下有一支专门用来送信的鸽队,可以在三天内,将信送到任何地方。
云州不算远,沈云汐算着时间,若是萧焕今日送出,最迟后日清晨便能送到,若是明晨送出,那后日下午也就到了。
朝中多党林立,皇子间争权不已,就连忠远侯府这种百年侯府尚且不能独善其身,何况是沈家这种没有根基的人家。
安阳郡主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今日之后,全京城都会知道萧焕为她罚了自己的嫂嫂,她这也算是立威了,从此再没人敢觊觎她的三哥哥了。
瞧着今日萧焕对她宠溺的样子,言语温柔,有求必应,萧焕应该很喜欢她吧。
毕竟她们俩家世相当,也更有共同语言。
沈云汐想起他们在云州,初见时的情形。
萧焕巴巴的让人从京中送了云南新进贡的普洱茶来,献宝似的泡给她喝。
她咂巴了一口,就立刻吐了出来。
“这茶坏了吧,一股子破抹布味,颜色也这么深,肯定是霉了!”
沈云汐倒掉了自己的茶不算,还要抢走他手上的茶,吓得萧焕赶忙护住,“什么霉了,这是普洱,特意发酵成这样的,比龙井还贵。”
以广平王府的地位,别说普洱了,就算是蒙顶贡茶、君山银针,也是想喝就喝的。
若他们成了婚,萧焕应该很快就会忘了她吧。
沈云汐有些哽咽,此事过后,她与萧焕就是彻底的陌生人了。
陌生人也好,这种畸形的关系,若是被发现,对谁都不好。
她抬头,擦掉眼角的泪珠。
若是此次父亲能全身而退,她便请求和离,离开侯府,离开京城,带着父亲还有弟弟妹妹,去一个无人认得的地方,做些小买卖,安稳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