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澜知道仇人近在眼前却无法血刃的感觉,只是看谢观南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提起,只能每次都沉默的陪伴在他身边。
从益州出来转道南边,左侧是宽广的苍浪江分支,夏浔虽然已经过了许久,但江面依旧是波涛汹涌。
江水在咆哮着,叶司澜拽了拽缰绳,脱离了队伍朝江边走去,谢观南自然的跟上。
江水拍在岸边的石头上,溅起的水珠让踏云不适的喷了喷鼻息,越走越快。
叶司澜冲谢观南挑了挑眉,二人的默契在那一瞬间出现。
踏云率先载着叶司澜冲了出去。
风中都带着水汽,却无比的畅快。
带队的路风看了眼冲出去的两个主子,有些无奈的整理了队形,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进。
好在队伍里的基本上都是谢观南的亲信,对此都见怪不怪了。
离队的两人一路疾驰,直到江水的拐点。
这里是分支汇入苍浪江的地方,除了这一支以外,还有一条略显平静的支流。
两条支流在此相会,一方平静清澈,一方激荡浑浊,却谁也不让谁,在此处形成了一道壮丽的景观。
二人驻足于此。
耳边是江水的咆哮。
“我没能杀死他,就差那么一点。”
沉默了许多天的谢观南骤然开口。
叶司澜回到金城后,便知晓了后续。
北辽大将军,北辽的英雄,为了活命,不惜向敌国求救。
“他如今已是阶下囚。”
“我知晓。”谢观南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里却还是满满的不甘。
江面的咆哮几乎将谢观南的声音压了下去。
“可我明明就差那么一步了!最后一步!”
许是有了掩护,谢观南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切和哀伤。
叶司澜眼前又浮现出在猎场的那一晚那个脆弱的背影。
只是这一次谢观南的脆弱并没有显露出来。
眼前的少女冲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谢观南,就算你没能成功,老侯爷也不会怪你的。”
就像她曾经无数次的问自己。
仇人当前,她没有直接动手,姐姐会不会怪她一样。
他们是最亲的人啊,该死的,该怪罪的明明是那些不堪的人。
谢观南立在马场,望着滚滚江水久久不语。
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我知道,只是不甘心。”
路风带着队伍没多久也跟了上来,众人都被眼前的壮丽景象震撼。
刚巧也到了时辰,队伍索性就在江边安营扎寨,做起了午饭。
简单的午饭好了,古丽亚还没醒来,叶司澜摸上马车,将人喊了起来。
古丽亚揉着眼睛从软踏上做起,顺带着一个信封落在了地上。
正是徐正辞交给谢观南的那一个。
叶司澜顺手捡起,手指摩挲,疑惑的看向信封。
不像是银票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