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昀不以为然:“那是自然,我北狄的箭术的确比你们大梁的强多了。”
秦歆指尖还沾着嫣红的花汁,她垂眸看了眼被打翻的瓷碗,又瞥向拓跋昀腰间悬挂的弯弓,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比比?”她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拓跋昀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公主想比什么?若是绣花针,本皇子可不会。”
秦歆不答,抬手指了指那棵老槐树。
“百步之外,射那根最细的枝杈。”
拓跋昀嗤笑一声,挽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
北狄人擅骑射,他自幼在草原长大,这一箭更是十拿九稳。
“嗖——!”
箭矢精准钉入树干,却偏了半寸,擦着细枝而过,未能断之。
拓跋昀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倨傲:“风大了些。”
秦歆暗骂道:“装货。”
秦歆轻笑,抬手从地上拾起一段残枝,又叫来彩云。
彩云快步走向巡逻的侍卫,讨要来了弓。
满园寂静,拓跋昀瞳孔骤缩——以花为箭?!
“嗖——!”
海棠枝破空而去,花瓣在风中四散,而枝干却如利刃,精准劈开拓跋昀方才射出的箭尾,余势未减,直直钉入那根细枝!
细枝应声而断,落于尘土。
拓跋昀脸色铁青,秦歆却已转身,漫不经心道:“北狄的箭术,果然‘强’得很。”
她指尖一弹,花瓣飘向拓跋昀,轻飘飘落在他肩头。
“下次想挑衅……”
“记得换个有本事的来。”
彩云又摘了些花瓣来,秦歆无奈接过,继续放在盘子里碾碎。
“公主你没看见那二皇子走的时候的脸色有多臭。”
“就这样式儿的还想娶公主,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秦歆说:“小声点,他可能还没走远。”
彩云立马噤了声,抛开其他方面不讲,拓跋昀确实……她打不过。
拓跋昀回到驿站,面色阴沉,驱散了随从。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秦歆那张得意的脸,还有她不屑的笑声。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拓跋昀掀开“醉仙楼”油腻的门帘。
这家藏在胭脂巷深处的破落酒馆,是京城唯一敢向北狄人卖烈酒的地方。
“最烈的烧刀子。”他甩出一锭银子。
柜台后的独眼老汉认出拓跋昀,支支吾吾道:“客官楼上请。。。。。。天字房备了酒。。。。。。有客官在等你。”
拓跋昀一怔,谁在等他?
拓跋昀眯起眼,手按上弯刀,吱呀推开门。
素衣女子背对着他临窗而立。
“北狄人就是粗鲁。”女子突然开口,“进门前不知道要敲门?”
拓跋昀的刀已经抵住她后心:“你是谁?”
女子勾起唇角,徐徐转身,说:“来帮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