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率先出手,回应他的是一道银光。
凌云软剑如灵蛇出洞,直取咽喉。
夜枭侧身避过,柳叶镖激射而出,全钉在凌云原先站立处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好身手。”夜枭舔了舔嘴唇,“可惜。。。…”
他突然暴起,袖中滑出一对峨眉刺,招招直逼要害。凌云且战且退,软剑在月光下舞出一片银网。
三十招过后,夜枭越打越心惊。这人的剑法诡谲多变,时而如江南烟雨缠绵悱恻,时而似北地风雪凌厉肃杀。更可怕的是,有几招分明是。。。…
“寒江独钓?”夜枭格开一剑,“你究竟是……”
“你不需要知道。”凌云捏碎织烟丸,撒出一把粉末后人消失在了原地。
烟雾散去,夜枭回顾四周,没看见凌云的身影,应该是走了。
他眉头紧锁,凌云怎么会陈家剑法,莫非……陛下知不知道此事呢……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月光照不到的廊柱阴影里,一片衣角无声浮动。
那人身形消瘦,转身离开之际,嘴角轻勾。
今晚还有意外收获。
鸡叫了三声,天空才翻起鱼肚白。
红烛高照,喜乐喧天。
长乐宫一片忙碌。
秦歆凝视铜镜中盛装的身影,彩云正为她戴上九凤金冠。“这冠子压得人头疼。”她抬手想调整,却被彩云按住:“公主忍耐些,礼部的人说。。。这是陛下特意命尚宫局加重的款式。”
秦歆汗颜道:“有种他来试试。”整这么多金子在头上,是真的重……
端坐在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盛装的自己。宫女们正为她戴上最后一支金凤步摇,珠翠轻晃间,映得她眉眼如画。
“殿下今日真美。”彩云小心地为她整理着嫁衣袖口,“这嫁衣上的金线凤凰是陛下特意命尚衣局赶制的,听说绣娘们熬了快一个月呢。”
……又是秦詹吩咐的,看样子他对这场没有他的婚礼很上心啊。
秦歆指尖轻抚过嫁衣上精致的纹样,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秦詹待她确实极尽奢侈。
“驸马爷已经在前殿候着了。”礼官在门外轻声禀报。
秦歆的笑容淡了几分,她起身时,彩云敏锐地注意到她脚步微顿,连忙递上一块浸了玫瑰露的帕子。
“公主别紧张,陛下说了,这婚事只是走个过场。”
秦歆没紧张,只是头上的东西太重了,她生怕没走稳给晃下来。
秦歆接过帕子按了按额角。
走出寝宫,长长的红毯两侧站满了观礼的朝臣。
秦歆抬眸望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最前方的秦詹。
秦詹一身暗红锦袍,金线绣着龙纹,站在殿前,眉眼如刀,气势凛然。
他身旁的林驰虽也穿着大红喜服,生得唇红齿白,可站在帝王身侧,却像是一株被烈日压弯的嫩柳,连笑容都显得勉强。
“驸马今日倒是精神。”秦詹唇角微勾,眼底却藏着冷意。
林驰额角渗汗,连忙低头:“陛下谬赞,臣……臣惶恐。”
秦詹低头,林驰的裤腿都在打颤。
秦詹轻笑一声,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殿门,秦歆正被宫人搀扶着缓缓走来。
她一身嫁衣如火,金线凤凰振翅欲飞,红盖头下隐约可见她精致的下颌。秦詹眸色微深,像是在克制某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