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来一下,我有点事和你说。”
甄珍紧抿嘴角,走向阳台。
顾英章放下包后,快步跟了上来。月清如水,就像一层白霜,细细的在阳台上抹了一层冷色。
“你知道卢巧燕么?”
甄珍问。
顾英章愣了一下,紧皱双眉,思索了一下。随即,他摇了下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怎么了?”
甄珍没有把今天收音机厂的事情告诉他,她捡了要紧的,把倪翠萍的胡话告诉了他。
“我妈受伤是因为自己崴了脚,从楼上摔下去的啊。”
“卢巧燕,又是谁?”
顾英章一脸迷茫。
甄珍提醒他,“她是收音机厂的财务科的科长。”
顾英章脸色不太好,“说来惭愧,我妈单位上的事情,我基本不知道。十二岁我就出去读书了,一直住在军校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我妈受伤之前,是财务科的会计。”
顾英章眉眼一凌,脸色在月光的映照下,冷的就像冰。
“我去问问我妈。”
他转身要走。
甄珍一把薅住顾英章的胳膊,“她喝醉了,你问了也白问。还有,明天你最好也不要问。你妈心情看上去很不好。”
“……”
窗外,部队大院的家家户户都熄了灯。
昏黄的路灯,立在斜对面的小树林边,雾蒙蒙的,让顾英章什么也看不清。
半晌,他才回过神对甄珍点了下头,“谢谢你。”
“你昨天也帮了我,算互相帮助好了。”
甄珍先一步回了客厅。
这一夜,顾英章的思绪乱成了麻绳。他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瞪着眼睛看天花板上的婆娑树影,怎么也睡不着。
倪翠萍出事儿的时候,自己刚从军校毕业。
工作上的压力,叠加上妈妈的伤势,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现在一想,那时候的自己,对妈妈的关心实在微乎其微。
就连前两个月妈妈准备自杀,还是甄珍先发现的。
这几天,他要找个时间,好好和妈妈谈谈那次的事故。
想到这儿,顾英章往甄珍屋里看去。
虽然房间的门紧紧关着,但不知道为什么,顾英章仿佛看见了甄珍熟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