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青心中一紧,连忙放下烘烤的外衫,伸出手去探他额上的温度。
果然起了高热。
江郁青暗道不妙,与此同时又觉得不太对劲。
他一个常年习武之人,虽然头部受了伤,但算不上特别严重,怎么忽然起了高热。
会不会他身上还有别的伤?
顾不上别的,江郁青解开他的腰带,快速脱下他的墨色长袍,这时一道猩红的血色突兀地从白色里衣透了出来。
他果然受了伤。
江郁青咬了咬唇,颤抖着手,将他的里衣解开。
小麦色的胸膛暴露,肩部一道狭长的血痕显现。
看起来是旧伤,因为牵扯到了伤口,加上在水里泡了许久,伤口发脓,这才起了高热。
玉肌膏是活血化瘀的药,正在出血的伤口是不能抹的。
无意中瞥见,胸膛其余之处,均有或长或短、或深或浅的伤痕。
蛰伏的猛兽怎么可能身上无伤?
江郁青将他衣襟掩起,捡起自己半干的外衫,盖在他的身上。
燃了一支小火把,走到山洞外,在草丛中寻找有无可用的药草。
忽然眼睛一亮,她看见了蒲公英和忍冬花。
这段时日她仔细研读《黄帝内经》,书上记载忍冬、蒲公英有清热解毒、收敛止血的效果。
回到山洞,她将这些药草放在嘴里嚼碎。
随后吐在帕子上,敷在他伤口处,简单做了包扎。
摸了摸发痛的腹部,瞥了一眼昏睡的人,她背过身来,解开里衣。
掀开小衣,果然看见腹部一片淤青。
她拿起玉肌膏,细细上药。
这时颜西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昏黄的火光跳跃,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一个女人坐在不远处,雪色的里衣半敞,如同一缕轻柔的云雾。
乌发拨到一侧,露出一截如雪的脖颈,恰似春日初绽的梨花。
从侧面看,竟然能窥见一角小衣的颜色。
是胭脂红。
那抹胭脂红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
直直地闯入他的眼,烧得他双眼也泛起灼热。
他眨了眨眼,试图将那股恼人的热度驱散。
他心道,这个女人当真狡猾如蛇。
竟已第二次闯入他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