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着一袭烟青织蝶襦裙,身姿袅袅。
虽然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但她肌肤胜雪,一眼就能瞧见。
那日钟嬷嬷去告状,使君气势汹汹地去了湘竹苑,结果只落了个三日斋戒的惩戒。
她本就挨了鞭子,吃斋哪里算是惩戒?
而且今日是何等日子,竟让那狐媚子参与宴席,是真不把她这个发妻放在眼里的吗?
她跟了使君二十年,自然知道他什么性子,她从不阻止他纳妾。
但自打这个狐媚子来了,使君便很少来正院。
她这使君夫人的体面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江郁青感知到了上首的那道寒光,心中一沉,垂首瑟缩起来。
她知道王氏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但她如今势单力薄,只能暂且忍耐。
江郁青端起茶盏,悄悄打量四周。
林源带着林铭、林贠和朝中大臣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而坐在她对面的颜西朝,一袭黑袍,兀自陷在阴影中,漫不经心地自斟自饮。
仿佛天地之间,只他一人。
江郁青忽然觉得,他们是一类人。
颜西朝早就察觉到对面投来的一道浅浅视线。
他慢悠悠地举起酒杯,扫了一眼对面,遂又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江郁青端起手中的茶盏,掩饰性抿了一口。
这人虽捕捉到了她的视线,但只是虚虚地扫了一眼她的位置。
面上更是看不出任何波澜。
算起来,颜西朝比她还小上四岁。
不过初长的少年,但面上却端着个成熟老辣的模样。
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过了会儿,颜西朝起身离席。
江郁青见状,手一抖,酒水泼洒在她下摆。
她便以更衣为由,离开正厅。
江郁青脚下生风。
穿过一垂花门,来到一片樱花林,左看右看,发现人竟跟丢了。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
逐月本以为姨娘是回湘竹苑更换衣裳,哪知像是在跟踪人。
而且那人是。。。。。。颜公子。
江郁青轻叹一口气,心里有点不甘心。
她又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假山。
一种直觉告诉她,那人正藏在假山里。
于是,她让逐月在樱花林下打掩护,确认四下无人后,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