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卿眸色微冷,理智上,她知晓自己现在应该服软。
可今个儿不知道是怎么了,苏念卿偏偏不想再如往日一般低头。
她唇角扬起一抹勾人的笑,端庄温婉的气质刹那间褪去,眼尾上挑,慵懒的意味在那张娇媚的脸上弥散开来。
“妾身不知,望夫君明示。”
短短两句话,却像是毛球一样在沈君奕心尖上滚了个来回,痒得厉害。
苏念卿稍靠近一步,葱白微粉的指尖抵上了沈君奕明显的喉结,轻轻划动着。
“是妾身作为沈家长媳,做错了什么?还是夫君觉得,妾身在这首辅夫人的位置上,做的不够好?”
苏念卿面上看着温软,但骨子里却是硬气得让人头疼。
她自认为嫁入沈家后,兢兢业业。
无论是作为首辅夫人,还是沈家长媳,苏念卿都极为上心。
可今日沈君奕这番逼迫于她的做派,着实让苏念卿有些恼了。
“沈家长媳,首辅夫人?”
沈君奕语气低沉,脸上的表情很淡,仿佛蒙着一层薄雾,让人瞧不清楚。
“卿卿难道就没想过,自己还有另一个身份?”
“什么?”
苏念卿讶然一瞬,随即又很快收起。
明明是在云雾缭绕的浴房内,本该暧昧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剑驽拔张。
沈君奕近乎要气笑了,他猛地揽过苏念卿的腰,将人拉得一个踉跄,跌入他怀中。
“卿卿与本官,难道不是夫妻?”
沈君奕薄唇紧抿,最后两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苏念卿怔愣住了,她何时说过两人不是夫妻了?
沈家长媳,首辅夫人,哪个不是因着两人是夫妻才来的名头?
“大人今日莫不是吃了酒了?净说糊涂话。”
苏念卿眉头轻皱,她是真觉得沈君奕简直是不可理喻!
“时辰不早了,大人先行沐浴,妾身今晚身子不适,怕扰了大人歇息,便在偏方睡了。”
说完,苏念卿就从沈君奕怀里挣脱出来,转身就快步走出了浴房。
原先还觉着沈君奕是只可远观,不可近亵的高岭之花,如今真是让她开了眼了。
动不动乱咬人就算了,还总是揽她的腰,本来就够酸的了!
夜幕降下,一轮明月高挂于空中,银星闪烁着,好一副静谧的美好景象。
然而整个清澜院却好似被隐没在一片晦暗的雾色之中,气压低得无人敢多言一句。
就连弦音这个平日里胆子算大的,都没敢凑上去问询。
自苏念卿嫁入沈家,除了触及她底线的事外,皆是一副温婉好脾气的模样,在沈君奕面前更甚。
弦音都不敢去想,她家大人那狗脾气,是怎么把少夫人这般温柔贤淑的人给惹得直接搬去偏房睡了的。
可怜见的……众人似乎都只发现了沈君奕身上的寒气,全然忽视了他那压在心底的委屈。
毕竟谁会将“委屈”这俩字安在大名鼎鼎的冷面判官身上?
这一身冷气,大夏天的都将人冻得隐隐约约觉着骨头疼,谁又敢去往他面前凑?
圆月一点点向着西边漫步,烛火一盏盏地熄灭,微弱的犬吠声恍若幻觉。
深更半夜之时,不知从哪儿发出“咯吱”一声轻响。
抬眼看去时,皎白的月光恰好洒在了沈君奕的寝衣上,落下一道银白的光泽。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