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稀薄了起来,苏念卿沉默一瞬,摇了摇头。
“不,我心甘情愿。”
她没有注意到,银白的月光下,夜孟舟惨白的脸。
“你心悦于他?”
苏念卿怔然,若她真是十五岁的少女,说不定还真会轻易就对沈君奕这般清俊又强大的男人动心。
可如今的她,是被陈家磋磨了整整三年的“陈夫人”。
苏念卿十分清楚,沈君奕心中有人,娶她,更多的是在于责任,两人之间说白了就是各取所需。
她需要首辅夫人的权势和地位,沈君奕需要一位合格的沈家长媳罢了。
“这不重要。”
苏念卿低头品着酒,方才还醇香的酒气却散了个尽,喝着毫无滋味。
“很重要。”
夜孟舟嗓音微哑,“念念,你可愿随我离开?”
他明明没还没喝酒,却已经开始说起了醉话。
苏念卿眼睫轻颤,喉间有些干涩,“胡乱开什么玩笑!我看你是还没被老王爷收拾够。”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猛地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苏念卿揉了揉额头,喝得太急,天上的月亮都看重影了。
夜孟舟轻笑出声,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就当我在说胡话吧。”
他慢悠悠地拿起酒杯,朝着苏念卿举了一下。
冰凉的清酒入喉,夜孟舟只觉苦涩,难以下咽。
“夜里寒冷,你先回屋,我待会儿就走。”
苏念卿掩在袖中的手指蜷缩了一瞬,随即没事儿人似的打了个哈欠,“别喝太多,我去睡了。”
她转身穿过庭院,回了卧室。
身后灼热的视线如影随形,让苏念卿有些无所适从。
进屋后,苏念卿倚在门上,脸上轻松随意的表情缓缓收起。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叹出声,心事重重地上了床。
苏念卿从未想过,夜孟舟会对她有别样的心思,她一直以为两人是兄妹之情,就如她和林景鸿一般。
可现在,终究是物是人非,再不能和幼时一般无忧无虑……
庭院内,银月不知何时没入云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