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撞出火星的刹那,方羽突然松开陌刀向后仰倒。
王世充的宣花斧擦着他鼻尖劈进沙地,斧柄镶嵌的磁石却将三丈外半埋的断戟吸得腾空而起。
"就是现在!"方羽翻身滚向提前挖好的陷马坑,十指抓住埋在地下的磁石链。
三百斤幽州铁甲被磁力牵引着撞向王世充亲卫,叛军引以为傲的重骑兵在相互吸附中挤成铁疙瘩。
远处观战的百姓突然骚动起来。
几个曾在陇右被方羽救过的老农抡起锄头,将叛军藏在芦苇荡的粮车推进汜水。"青天方御史在此!"不知谁喊了声,上百支绑着红绸的竹竿从河岸挑出,竟是商瑶提前安排船工赶制的简易磁旗。
王世充的坐骑突然人立而起——战马护甲吸附的磁石正被河面飘来的磁旗吸引。
方羽趁机甩出袖中暗藏的雷石粉,紫烟顺着磁力轨迹窜上敌将须发。"阵法生门在东南!"他故意用突厥话高喊,看着叛军阵型在混乱中撕开裂口。
当玄甲军陌刀阵楔入敌阵时,方羽突然瞥见商氏旗号在西北角诡异地晃动。
他想起昨日签到获得的《望气要诀》,那册子最后一页的朱砂批注突然在脑海浮现——"亲族反噬,当防血亲"。
"程校尉,带二十轻骑绕到商氏车队后方。"方羽割断战袍下摆裹住渗血的虎口,"若见有人用突厥手势打旗语,直接捆了塞进运粮麻袋。"
震天喊杀声中,方羽突然闻到熟悉的沉水香。
他顺着磁石指引的方向突进,陌刀劈开第七层牛皮帐时,正撞见商瑶的三叔将匕首抵在她颈间。
那匕首柄上嵌着的狼头徽记,与赵高官服内衬的纹样如出一辙。
"别动!"商明德抓着侄女后退,靴跟碾碎地上半块磁石,"想不到吧?
当年你爹逼我喝下绝嗣汤时。。。。。。"
破风声打断了他的癫狂。
方羽早先布置在帐篷顶的磁石网突然坠落,吸附着十八支淬毒袖箭的磁网将叛徒钉死在军械架上。
商瑶踉跄扑进方羽怀里时,他掌心的签到光幕正闪过"解救商瑶"的鎏金字样。
"你的襦裙。。。。。。"方羽突然扯断她腰间丝绦,浸过雷石粉的绸布遇风即燃。
火舌窜向藏着火药的地道口,将王世充最后的伏兵烧成满地打滚的火球。
暮色染红汜水关时,方羽拄着卷刃的陌刀清点战场。
他特意站在被磁石吸成铁山的敌军尸堆前,让每个士兵都能看见他臂甲下渗血的绷带。
当百姓送来新蒸的槐花饼时,他掰开最烫的那块递给断指的炊事兵。
"将军!"浑身浴血的程校尉突然捧来半截玉簪,"在商明德尸身上找到的,这纹样。。。。。。"
方羽瞳孔骤缩。
簪头雕刻的九曲黄河图,与三日前他在太极殿签到获得的"治河密卷"残页完全吻合。
他忽然想起商瑶说过,她这位三叔年轻时曾在工部治水。
夜风卷着焦糊味掠过战场时,方羽的签到光幕突然在掌心发烫。
新地点的提示符倒映在汜水中,竟是洛阳城最大的漕运码头。
他摩挲着商瑶还回来的雷石粉囊,突然笑出声——那码头分明是商氏宗族经营了三十年的产业。
凯旋宴上,李靖借着敬酒按住方羽手腕:"明日述职,莫提磁石网之事。"老将军指尖蘸酒在案上写了个"漕"字,抬眼时眸光如刀,"黄河要改道了。"
方羽低头饮尽杯中残酒,任袖中签到获得的《漕运图志》贴着手臂发烫。
商瑶正在屏风后抚琴,她新换的鹅黄襦裙上,隐约能看见绣娘用银线勾勒的黄河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