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40章 灯下暗影（第3页）

＂我在寻一种殷红如血、质地却轻若无骨的绸缎，＂李清歌直截了当地问，＂近日可曾有人大量购买？＂

掌柜摇头：＂这种描述……倒像是贡品绸。寻常铺子不会有，只有供御用的绸缎坊才会生产。＂

＂贡品绸？＂李清歌心中一动。

＂是啊，＂掌柜压低声音，＂听说只有那些获得皇家御赐的绣坊，才有资格使用。整个京城，也就那么几家……＂

＂比如？＂

＂比如城东刘家的＇天香绣坊＇，＂掌柜眯起眼回忆，＂他们刘员外是朝廷钦点的绣品总管，专为宫中绣制龙袍凤衣。＂

一线曙光乍现！李清歌记起，何小姐的母亲提过，女儿确实在＂天香绣坊＂做过短工。她急忙向掌柜道谢，转身离去，同时派小厮去通知上官临风这个重要发现。

赶往绣坊街另一端，李清歌找到了之前失踪的第二位绣娘家中。一番询问后，她发现，这位绣娘也曾在刘家的＂天香绣坊＂短暂做工！这个共同点太过明显，绝非巧合。

午后，上官临风在约定的茶肆等候，面前摆着一张纸。见李清歌进来，他直接开门见山：＂我查了所有失踪的绣娘，果然都与刘员外的＇天香绣坊＇有关。＂

＂看来必须去拜访这位刘员外了。＂李清歌啜了一口热茶，暖意驱散了一丝寒意，但心头的阴霾却愈发浓重。

刘府坐落在城东最繁华的街道上，门庭若市，一看就是显赫人家。前来拜访的居然是七王爷，刘员外自然不敢怠慢，亲自出门迎接。他四十余岁年纪，身着锦缎长袍，面容儒雅，举止谦和，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参与拐卖人口的恶徒。

＂王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刘员外连连作揖，＂不知有何贵干？＂

上官临风和李清歌对视一眼，装作闲聊的样子进入刘府。内院富丽堂皇，处处彰显着主人的财力与品味。然而，李清歌敏锐地注意到，刘员外的手在不经意间微微颤抖，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在紧张。

＂听闻刘员外的＇天香绣坊＇技艺精湛，本王有意向宫中举荐，特来一观。＂上官临风不动声色。

＂惶恐，惶恐！＂刘员外牵强地笑了笑，＂寒舍粗陋，实在不堪入目。不过既然王爷有意，下官自当引路。＂

就在刘员外转身的瞬间，李清歌眼角余光捕捉到他袖中滑落了什么——一小片红绸，与她之前发现的竟是同一种材质！

刘员外带他们穿过庭院，向后院走去。路过一个偏厢房时，李清歌忽然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微弱得像是错觉。她放慢脚步，凝神倾听，果然又捕捉到一丝异常——房间里似乎有人！

上官临风也察觉到了，他故意放慢脚步，小声向李清歌道：＂你感觉到了吗？＂

李清歌微微点头，手指在袖中暗暗结印，施展通灵之术。一股奇异的感知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透过厚实的墙壁，她＂看＂到了偏厢房内的情形——有人躲在里面，不止一个！气息虚弱，但活着。

＂刘员外，＂李清歌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如水，＂你的府上似乎有不少客人啊？＂

刘员外身体一僵，勉强笑道：＂哪里哪里，就是些府中下人罢了。＂

＂这样啊，＂李清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偏厢房，＂我倒觉得，那房间里的人，似乎不太寻常呢。＂

刘员外面色一变，随即恢复平静：＂姑娘说笑了，那不过是些女眷休息的地方，不方便示人。＂

上官临风接过话头：＂刘员外既然主管绣坊，必定广纳才女。听说近日城中有几位绣艺精湛的姑娘失踪了，员外可曾听闻？＂

这一问，刘员外的反应更加明显了——他的手猛地一抖，茶杯里的水洒在了袍子上。他慌忙擦拭，掩饰着内心的慌乱：＂有、有这事吗？下官整日忙于公务，疏于关注这些闲事。＂

正说话间，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仆人拖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走来。

＂老爷，抓到这厮在墙边鬼鬼祟祟，像是要翻墙进来！＂

李清歌一眼认出，那乞丐正是王铁匠！

王铁匠被重重摔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眼神在看到李清歌和上官临风时明显一滞，随即低下头装作不认识。

＂一个叫花子而已，打发他走吧。＂刘员外不耐烦地挥挥手。

＂且慢，＂上官临风走上前，审视着王铁匠，＂你为何要翻墙进刘府？＂

王铁匠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又很快低下头：＂小人饥寒交迫，听闻刘府善心，想来讨口饭吃。＂

李清歌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更多——焦虑、愤怒，还有一丝隐忍的仇恨。

上官临风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向李清歌使了个眼色：＂既然如此，我看不如让他留下。本王心善，愿出银两让刘员外收留这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