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想。
快想!!!
倏忽间,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他知道了。
他快步朝实验室中心的大桌奔去,忘了左脚的伤,也忘了发僵的手。
当瞧见一颗完美的头颅填了适才那空盘子时,他像是患了失心疯一般痴笑起来。
那乌黑的长发垂落于那头颅的面颊两侧,落于白盘子之上又沿着桌子往下。她的额角有一摊血迹,直凑作一朵绽开的寒梅,诡异而美丽的场面好似能吸引无数误入歧途之人。
可纵使那女人的头颅精致得无可言说,她的唇角也并不带笑,眉目间亦只留下了冷漠与憎恶之色。
“童彻……”文侪没有上手去触碰她,只沿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脚底被踩得很脏的编织地毯。
都到这时候了,文侪早已没了脏于不脏的概念,抓了衣摆擦去脸上汗便瘫坐在地将地毯整个掀开,并顺利从中得到了预料中的“最后一张”纸条。
——【干将莫邪】
***
文侪一身鸡皮疙瘩还没来得及消,身后一个清扬女声便把他喊住,他料想那应是刚才脚步声的来源。
只听她说:“学长——”
文侪掐指一算,现在的虚拟时间少说也快23:00了,这深更半夜的,连最后一声放学铃都响了半小时了,哪儿来的学妹找他一个高三应考生啊?
文侪咕咚往喉咙中咽进一口唾沫,开始在心里头进行一个亟待勇气和决断力相支撑的抉择。
——回不回头?
2s犹豫,2s作出决定,他共计花了4s才猛然回头。
一张可怖青脸遽然被伸至他的面前。
那僵尸歪了脑袋,瞪大眼瞅他。
坏消息是其貌不扬,面上皮是贴着骨走的;好消息是那玩意儿脑门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应是被镇住了。
文侪故作从容,只稳当往后退了一步,干笑说:“学妹,晚上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他余光见那僵尸手上还拎着个红玩意,只可惜藏在阴影里叫他如何也瞧不清。
嗐,他也没那么想瞧就是了,要是那“学妹”忽而伸来一颗剥了皮的脑袋,他必然受不住。
“副、副……”
“嗯?”文侪皱着眉,挤出一抹牵强笑,“学长没听清。”
“副、站长找您回广播站一趟……”
“嗯?”文侪面上笑僵了一僵。
嗯???
我靠,副站长不是戚檐吗?!
他死就死了吧,要是诈尸变成和眼前这鬼东西相似的模样,那还不如安心的去了呢……
“怎么……”那僵尸仰头看他。
“没事,学长这就去!”文侪点点头,笑着应下。
文侪正装着若无其事地要走,那僵尸忽而又把他给叫住了,他一回身,鼻尖便碰上了那僵尸手里的红东西。
——是一把红伞。
“拿、拿去遮雨……”
文侪忘记自己是怎么从那里离开的了,好像是一边冲他鞠躬,一边下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