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侪竖个大拇指,答说:“名字言简意赅,好!——只是这儿子和他爹的脑袋个数咋不大一样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儿子的脑袋个数,是爸妈脑袋个数的平均值!”
文侪哈哈笑着:“所以俩人不是一个妈?是不是一个叫【单脑】,一个叫【五脑】?”
荀北“咦”了声,说:“错啦!【二脑】他妈叫【一脑】;【四脑】他妈叫【七脑】。”
“说啥呢,【四脑】他妈若是有七个脑袋,加他爸的三个,除以二。那他应该叫【五脑】,而不是【四脑】。”贴过来听他俩讲话的戚檐毫不留情地反驳。
荀北只古怪地瞟他一眼:“总之【四脑】他妈有七个脑袋,他妈就叫【七脑】,天王老子来了也都得说那是对的。”
说完便急匆匆地抓着传单走了。
“那么就是【四脑】他爸不是【三脑】?”戚檐冲文侪一笑。
“这暗示什么?”文侪皱了眉,思维却很活络,冷不丁从怪物拐到了人身上,“血缘关系的话,意思是王家三兄弟里有同父异母的?”
“不是啊。”戚檐抖了抖那宣传单,戳着【二脑】的一个鼻子,“如果刚刚我们说的没错,那么【二脑】和【四脑】的爸妈都不一样嘛,这叫异父异母!之前在第三世界里,王虔他爹疼老二,王虔他娘疼老三——”
“照常来说,作为推理基础的鲨头章父亲【三脑】应是熟人,那么就把他当作‘王父’看,这样,他的亲生儿子【二脑】就该是王父宠爱的【老二】。至于和他异父异母的另一只,究竟代表了【老三】还是【王虔】尚且不好下定论。”
文侪正欲表态,那深水池区的烛灯倏忽全熄,嚓地,正中央亮起了巨型的白炽灯。
黢黑水面起初一片宁静,梆地,梆子炸响,铿地,锣也叫起来,随即是响亮的一声打更声。
【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荀北就站在池边,咬着一红哨子,哔地吹响第一声。
两只鲨头章遽然自深池底头跃出,一时间差些撞上该区顶头40米的白炽灯。场馆在那一刻暗下去,像是遇了海啸般,谁的眼底都透不进光来。
怪物轰然落水,溅去池边的却不是腥咸的海水,而是燃烧的火焰。
【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哔哔——
第二声哨响。
那两只怪物忽而潜入深水中,却是在蓄力,蓄够了,于是自深水猛冲而来,一跳,便越过高高护栏上了岸。
幸而观众席高,巨章的头顶堪堪够到一层观众席的地面,却愣是将岸上荀北提前备好的几缸鱼一刹吞了个精光。
鱼腥味瞬间在场馆蔓延开来。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哔哔哔——
这是第三声哨。
八条腿蠕动着,擦过一地的鱼血与污泥,那【二脑】像是被驯化的海狮般,将头凑过去吃荀北手上握着的鱼,而【四脑】则跳进了水里。
荀北拍拍那【二脑】的头,又将自个儿头顶的帽子取下,甩着冲观众致谢。
谁料下一秒,那【二脑】便咬下了荀北的脑袋,血喷如泉。
场馆喧哗,众人纷纷逃生。
戚文二人站起来,看到水里那【四脑】像是气绝的蜘蛛般,翻着身子,露着腿,溺死在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