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沂一脸戏谑地看着陈漾濨,看得陈漾濨心里一阵一阵地疼。
陈漾濨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自己执意要撞破他的春色,是自己偏要走向这条挤不下第三人的窄巷,现下自己又起伤心之情,连自己都唾弃这样的心理,更不想再让李之沂看出来,只能装作误入的样子。
“不好意思,不小心撞见的。”陈漾濨说罢便正要走。
“等一下。”
李之沂出声叫住她,又缓缓迈着步子走到陈漾濨面前。
“不小心?这里可不常有人走动啊,难免有歹徒出没,陈小姐可得小心些。刚刚我们那么大动静,你就一点没听见?”
陈漾濨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反倒没有了刚刚那样的难为情,事已至此又何必遮掩。
“听见了。但还是想亲眼看看,是不是你。”陈漾濨说这话的时候双眼通红,却死死盯着李之沂,像要一眼把他望尽,望眼欲穿。
李之沂伸出手,隔着头发抚摸上陈漾濨的脖子,而后低下头,凑在陈漾濨耳边缓缓开口,
“你看到了,我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嫖赌抽,尤其爱好第三样,别喜欢我了,陈小姐。”
最后三个字李之沂咬得尤其重,陈漾濨身体僵硬不敢转头看他,看不见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垂下的眼眸。
还没等陈漾濨反应过来,她隐约看见从巷子里走出来两个人影,那两人的步子越来越快,倒像是冲着他们来的,李之沂背对并不知晓身后的动静。
陈漾濨正要提醒李之沂,却见前面两人突然猛冲过来,挥舞着拳头快要砸向李之沂。
“小心!”
来不及细想,陈漾濨用尽全身力气扑开李之沂。
男人重重的一拳下来,生生将扑过去的陈漾濨锤进李之沂怀里,陈漾濨的后背被砸得生疼,大约是力道深入肺腑,嘴里竟有血缓缓流出。
李之沂突然感到怀里被包裹,猝不及防地往旁边倒了一下,此时陈漾濨也松开了他,两人皆是不明所以。
“你认识吗?”陈漾濨强忍疼痛问他。
“不认识。你怎么样——啊!”
李之沂话还未说完,其中一人便趁此机会往他身上抡了一拳。李之沂赶紧后退几步,将陈漾濨护在身后。
那两个男人并不算壮,也不像喝过酒的样子,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死死盯着李之沂。若是还手,其实未必打不过,可李之沂担心他钳制住一个,另一个又会去为难陈漾濨,一个男人对一个小姑娘自然是实力悬殊,若他动手,陈漾濨必定无还手之力。
李之沂只能护着陈漾濨跟那两个人周旋,两个男人步步紧逼,一下把二人逼进了巷子里,当二人反应过来时已是穷途末路了。
李之沂见情况不妙,于是趁其不备扑向那两个人,两个男人毫无准备被扑倒,李之沂用双臂死死勒住二人脖子,大喊:“快跑!”
陈漾濨见状强忍着后背的疼痛跑进酒吧后门,赶紧找到安保人员,急匆匆的叫了几个保安就往回赶,甚至来不及通知向琰琰三人。
当陈漾濨带着保安来到巷子时,眼见李之沂靠墙瘫坐,那两个男人身上也出现了一些伤痕,正对着地上的李之沂拳打脚踢。
“住手!”陈漾濨隔着一段距离大声喊。
那二人见几个保安赶来,赶紧停手向巷子的另一头跑去,几个保安见状也赶紧向前追,只留下一个人跟着陈漾濨。
陈漾濨冲到李之沂身边,看着他的白衬衣里渗出血迹,露肤之处皮开肉烂,脸上全是拳头留下的印记,甚至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头上甚至有石头砸过的痕迹,血从头发里渗出,慢慢的流过眼睛,流到下巴,最后滴到白衬衫上。
陈漾濨赶紧拨打120,哽咽着报地址,挂断电话后直接泣不成声。
李之沂的脸上已经肿了大片,眼睛也肿得不能完全睁开,身体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他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女孩在他身旁抽泣,这女孩此时大概是难过得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却又顾及他的心情强忍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便看着她不敢开口眼泪却又不受控制簌簌落下的样子。
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对他拳脚相向,每一拳都下死手,恨不得他从这个世界立马消失,所有的疼痛感都是这样熟悉,只有面前的女孩是陌生的,除了妈妈以外,还没有人为他这样痛哭过。好可惜,她怎么来得这样迟,也和妈妈一样,来得那么迟。
救护车到的时候李之沂已经没有意识了,赵缙他们见陈漾濨许久未回便打电话询问,得知此事后便直接赶到了医院。
彼时李之沂因为重伤昏迷被送进ICU,陈漾濨被诊断背部肋骨骨折需要住院观察等肿胀期过后进行微创手术。
这几天陈漾濨和莫以璇请了病假,每天躺在病床上痛苦难耐,一面是生理上的不适折磨着,一面又惦记着监护室里的李之沂总是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