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好夜晚叨扰上门,替她量身,打扰了她休憩,实属无奈。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些人态度如此谦逊客气,储璎能有什么办法,反而弄得她挺不好意思的,只好乖乖配合。
可唯一让储璎始料未及的是,她本以为量身很快,可她硬是被困在小屋里,反复量了一个多时辰,弄得她当真哈欠连天,差点睡过去。
“量身需要这么久吗?”储璎实在是撑不住,问那量身的嬷嬷。
嬷嬷低眉顺眼,笑眯眯地说,“天家喜服精细,储姑娘莫怪啊。”
“没有怪你,你量吧,辛苦了。”储璎也没别的法子,他们这些人比她更累,她又能有什么抱怨的。
只是苦了元宝了。
月明星稀,月亮高高悬挂在枝头,夜风也起了,夹带着几分寒凉。
储璎打了个哈欠,终于见那个量身嬷嬷收工,随后笑着与她行礼。
“储姑娘,叨扰您一夜,实在是抱歉。”
储璎打了个哈欠,亲自送她出门。
她和储怀谦一道送走了那帮织造司的人,父女俩一道,不约而同打了个哈欠。
“看样子,后头有的忙了。”储怀谦看了一眼储璎困倦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脑袋,“事情解决了?”
“应当解决了。”储璎不太确定元宝那边的情况,“爹爹放心,我们很隐秘的,不会被太子殿下发现。”
“好好好。”
而此时,远去的马车上,织造司的官员揉着额头,困倦得快要晕过去。
“量身就量身,哪有量两个时辰的,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特意让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子心思细腻,一定是想要将喜服做到最好。”量身嬷嬷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天知道方才那两个时辰她是怎么渡过的,硬生生将储姑娘量了二十遍,储璎不耐烦,她也快疯了。
“说的也是。”织造司的官员打了个哈欠,又说,“那喜服也不必赶工三十日啊,明明十日便可以全数做好……”
“也许是为了凸显对储姑娘的看重吧。”量身嬷嬷在宫中混迹多年,早已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笑着说,“看来,太子殿下并不如外头传言的那般厌恶储姑娘呢。”
那织造司的官员笑了笑,“谁知道呢,说不定做给旁人看。”
“宫中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咱们呐,好好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行事便万事大吉。”
储国公府。
储璎回房后,终于见到脸色苍白的元宝,元宝一看到储璎便扑过来,一脸做错了事情的模样,抱着她的大腿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怎么了!”储璎使劲扶她,愣是没把她扶起来,最后干脆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坐在她的身边。
“怎么了,他们难道凶你了?骂你了?还是欺负你了?”
元宝哭着摇头,“没有,都没有。”
她抽噎着看着储璎,“小姐,我,我失败了。”
“啊?”储璎一愣,“细说。”
元宝从怀中掏了掏,掏出了四块一模一样的帕子,帕子是寻常的棉质,白白净净的,左下角都绣着一个绿头鸭和一个不同的数字。
储璎拿过来数了数,分别是壹号,三号,五号和六号。
“其他的呢?”储璎像是猜到了结果,却还是不死心。
“他们不愿意给。”元宝说起这个就想哭,“他们说,对小姐一见倾心,宁死也不愿意与您分开,那二位秀才都说,如今秋闱已经快要放榜,他们要等到放榜后,若是中了三甲,便一定要来娶您,到时候再让小姐定夺。”
“其他人呢?”储璎听得脑袋突突乱跳。
“那位武举只是冲我笑,说即便要断,也要亲自见您,听您亲口说断了,他才会死心,在那之前,他都不会还帕子。”
“还有那位商贾之子,他说,他默默等了您这么久,拒绝了无数美人,您居然这么无情,居然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有违当初的诺言,他很生气,需要您亲自跟他说清楚。”
储璎扶着脑袋,只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