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屯长有些失望:「可燕姑娘方才又说……」
燕惜妤手撑在炕桌上,往梁屯长这边倾了倾身体:「屯长,我在荒漠那边看见夷狄人养着不少牛,屯长该知道夷狄人是靠着牛粪烧火煮饭吧?」
梁屯长点头:「这我知道,荒漠那边没山没树,只有大草原,夷狄人不懂耕种,他们只放牧养家。」
燕惜妤轻轻一拍炕桌:「就是这么回事,屯长你想啊,他们长年累月靠着牛粪烧火煮饭取暖,得养很多很多的牛,他们那么多的牛,我们可以想办法从他们那里换些牛过来。」
「换?」梁屯长皱眉,「燕姑娘难道是说像商队那样和夷狄人以物换物?」
「没错,商队和夷狄人以物换物,那我们就和夷狄人以物换牛,」燕惜妤点头,「多换几头牛,我们屯里就能多开垦一些荒地。」
「燕姑娘,」梁屯长泄气了,「以物换牛,我们也得拿银子去买货物才能和他们换,我们屯里要是有银子买货物,我又何必去换,我直接就去买牛了啊!」
「屯长,你先听我说,」燕惜妤给梁屯长的碗里添水,「以物换牛只是其一。」
梁屯长问:「你难不成还有另外的想法?」
「对,屯长你觉得咱乌州和别的州比,咱这边最好的是什么?」燕惜妤看着梁屯长,「咱这边有别的地方没有的东西吗?」
「乌州最好的?」梁屯长想了想才说,「除了各种谷子,就是山上的果子……就田里种出来的那些。」
「好像没什么好东西啊,」燕惜妤摇头,「怪不得大家都不愿意来这乌州,当真是太荒凉了。」
「哎你这话说得,」梁屯长脸色有点难看,「那别的州县……」他可能是想说别的州县也没什么好东西,但他说不出口,因为别的州县都比乌州富裕。
「梁屯长,别的州县好东西不少,」燕惜妤摇着头说,「像是丝绸,人家州县养蚕,咱这边就没有,又像是陶瓷,咱这边也没有。」
梁屯长不说话了,因为乌州这边确实没有。
「虽然没有,但我们可以自己去做啊,」燕惜妤笑眯眯地看着梁屯长,「屯长,咱边地这么大的土地,咱可不能什么都没有啊,那不是让别的州县看笑话吗。」
「自己做?」梁屯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燕惜妤,「燕姑娘,你也会说咱这边地啥都没有,你又怎么能做的出来。」
「为什么做不出来?」燕惜妤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我们边地有人有地,当然能做的出来。」
「……有地是没错,」梁屯长总觉得燕姑娘是不是忽然变傻了,「可是有人……燕姑娘你该不是说羿家军吧?」
「不是他们,他们得保家卫国,我可不敢指使他们,」燕惜妤连忙摇头,然后低声说,「屯长,我说的是咱这几个屯里的其他住户。」
梁屯长嗤笑了一声:「燕姑娘,你这话……边地的几个屯里,就咱这屯是受灾逃荒过来的灾民,其他几个屯,住着的都是些朝廷流放过来的犯人,他们能做些……」
梁屯长说着说着,忽然没了声音。他皱着眉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看着燕惜妤瞪大了双眼:「燕姑娘话里的意思难道是指那些流放的犯人?」
「对,屯长也觉得这事可行吧?」燕姑娘半眯着眼说,「屯长,朝廷流放过来的犯人,那可都是不简单的呐。」
「对!对!」梁屯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边点头边说,「那些流放过来的犯人里,全都曾是贵权高门大族的子弟,虽然有些是纨絝,但也有不少有真学识的文人,他们都曾身居高位,有不少还见过咱大承皇帝!」
「还有见过咱大承皇帝的?」燕惜妤连跟着惊呼,「那这些人肯定学识渊博,咱边地是真的需要他们,怪不得会被朝廷流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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