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55章 宿舍楼的往生梯（第1页）

姜莹莹的指节抵在402寝室斑驳的门牌上，金属边缘的锈迹粘在她虎口处，像干涸的血渍。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指示灯突然频闪，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滴——＂

电子音直接在颅骨深处炸响，她踉跄着扶住墙壁。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在水泥地上投出扭曲的栅栏影。姜莹莹盯着脚下台阶的裂缝，那里赫然卡着半枚泛黄的指甲，根部还粘着淡粉色的甲床。

＂在数台阶？＂

顾承昀的声音裹着薄荷烟的凉味从身后传来。姜莹莹转身时踢到什么东西，金属与瓷砖碰撞的脆响让她头皮发麻——那枚从台阶里抠出的指甲，此刻正在墙角神经质地跳动，像离水的鱼鳃般开合。

＂昨晚这里只有十三级台阶。＂她摸出随身包的银质拆信刀，刀刃在指甲上划过时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暗红色血丝突然顺着裂缝渗出，在台阶表面蜿蜒出诡异的符咒纹路。

顾承昀突然攥住她手腕，虎口处的佛珠硌得皮肤生疼。姜莹莹看见他脖颈后的数字刺青在月光下泛着蓝光，那些缠绕在钥匙齿痕间的符咒，竟与往生梯台阶的纹路如出一辙。

＂知道为什么楼梯每晚多一级吗？＂他贴着她的耳廓呵气，薄荷味混着铁锈味钻入鼻腔，＂每多一级，就有人从对应的年份坠进来。＂

姜莹莹的瞳孔突然映出走廊尽头的绿光。安全通道指示牌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那些频闪的灯光正拼凑出扭曲的阿拉伯数字：1928。

＂你的房间在1928层。＂她甩开他的手，拆信刀在掌心转出青芒，＂而门牌是我前世的道号——青玄子。＂

顾承昀的喉结滚动着，突然拽着她冲向楼梯间。姜莹莹的鞋跟碾过台阶缝隙时，更多指甲从裂缝中弹出来，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她听见顾承昀急促的心跳声，与自己的心跳频率逐渐同步。

＂踩着我的脚印走。＂他突然转身将她拦腰抱起，运动鞋精准避开那些渗血的台阶，＂往生梯会吞噬活人，但……＂

＂但死人能当垫脚石。＂姜莹莹的拆信刀抵住他锁骨，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感觉后腰抵着冰凉的金属栏杆，那些缠绕在钥匙上的符咒突然活过来，顺着她的脊椎往上攀爬。

楼梯拐角处的墙壁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姜莹莹看着顾承昀后颈的刺青在血渍中舒展，金粉簌簌落在她锁骨处。那些金粉竟与拆信刀上的符咒产生共鸣，在她皮肤下拼凑出扭曲的八卦阵图。

＂我能看见编号。＂顾承昀突然咬破她耳垂，血腥味混着薄荷烟的气息在唇齿间蔓延。姜莹莹感觉他肌肉绷紧的瞬间，突然将钥匙刺入他胸口的刺青。金粉与血渍同时炸开，在两人之间凝成血色帷幕，帷幕上浮现出无数往生梯的台阶，每级台阶都卡着泛黄的指甲。

＂民国十五年六月十七，寅时三刻。＂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颤音，＂有个穿水蓝色旗袍的女学生，从402寝室的阳台跳了下来。＂

姜莹莹的瞳孔骤然收缩，前世记忆如利刃刺入大脑。她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提着滴血长剑，而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后颈赫然纹着与顾承昀相同的刺青。

＂你是第几个？＂她扯开他衬衫，锁骨处的青灰斑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往生梯每晚多一级，你房间的数字就减一年。＂

顾承昀突然将她抵在渗血的墙壁上，佛珠硌得她后腰生疼。姜莹莹感觉他心跳的频率与自己完全同步，那些缠绕在钥匙上的符咒正在两人皮肤下游走，拼凑出诡异的双修阵图。

＂我是第816个亡魂。＂他贴着她的唇呢喃，虎牙刺破她舌尖，＂但你是第815个屠门者。＂

姜莹莹突然将铜钥匙拍进他掌心，血渍在钥匙齿痕间凝结成咒文。顾承昀后颈的刺青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那些卡在往生梯上的指甲齐刷刷转向他们，在月光下拼凑出巨大的血色幡旗。

＂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的门牌是青玄子了吗？＂她跨坐在他腰侧，拆信刀抵住他喉结，＂前世你屠我满门时，剑刃卷了边。＂

顾承昀突然扯断颈间的银链，半片铜钥匙与她掌心的那片完美契合。血渍顺着钥匙缝隙渗出来，在两人之间凝成扭曲的婚书。姜莹莹看见婚书上的篆文，正是她前世刻在剑鞘上的禁术——往生祭。

＂这次我要当锁。＂他突然将她推倒在地，飞溅的玻璃碎片擦过她侧脸，＂但钥匙得你吞。＂

姜莹莹的瞳孔映出他脖颈后的金光，那些金粉正在往生梯上拼凑出新的台阶。她摸向包里的镇魂钉，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前世记忆再次翻涌——屠门镇魂钉刺穿第八百一十五个亡魂时，剑刃已经卷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