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御医们都到客房歇息去了,镇北王和王妃也各自回了房,霍昶有公务在身,正在书房忙碌。
容熙华便带着青葵来了老夫人院子,韵竹忙迎上来:“这么晚了,世子妃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放心不下祖母,特意过来看看。”容熙华神色担忧,并无半分作假。
韵竹亦是满面愁容:“奴婢知道世子妃一片孝心,御医尚未诊出病因,老夫人仍是昏迷不醒。世子妃还是先回去歇息吧,等老夫人醒了,奴婢会立刻派人去通传。”
容熙华执意要进去:“让我进去看看祖母吧,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但韵竹还是没有让路,一脸真诚地劝她:“有奴婢们伺候着,世子妃就别进去打扰老夫人了。而且,老夫人如今这副模样,只怕您看了徒增伤心。”
容熙华不动声色打量她几眼,这韵竹似乎在有意阻止她进屋。
略一思索,容熙华便点点头,假装听劝地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她又急忙折返回来,拉着韵竹道:“我方才看见一只老鼠跑进卧房了,韵竹姑娘赶紧带人去查看一番,省得那老鼠咬坏了屋子里的东西。”
韵竹一脸不相信:“世子妃,您说笑了,奴婢们每天都打扫,怎会有老鼠呢?世子妃看错了吧?”
容熙华神情严肃:“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老鼠这东西脏得很,老夫人如今身体本就不好,若是被老鼠传染了什么病,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还是悄悄的叫几个人进去将老鼠赶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闯,青葵上前拦住韵竹,不让她跟上去。
进了卧房后,容熙华便在老夫人的床榻上、床底下四处搜寻。没多会儿,便在床底下搜出来一个红布包着的小匣子,红布外面还落了层薄薄的灰。
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是一颗阴气极重的含珠,那是人死下葬时,为防止尸体腐败而塞入死者口中的。含珠的下方,还压着一张生辰八字,正是老夫人的。
容熙华脸色一变,这阴气极重的东西放在活人房间里,本就会影响其运势,再压在活人的八字上,那对人的影响就更大了。
老夫人先前生病,怕也是被这东西害的。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阴气作用在老夫人身上的负面效果也更明显,所以她才会无缘故晕倒,连医术高明的御医都诊不出问题。
之所以没有影响到这院中的其他人,是因为匣子外面裹着的那层红布,里侧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不仅能避免含珠的阴气影响其他人,还能防止别人察觉到含珠的存在。
这背后之人手段不是一般的高!老夫人的病,果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要不是那骗子落下的罗盘,让容熙华察觉了异常,恐怕到老夫人死,都没人会发现这个真相。
用手帕将里面那张生辰八字包好放入袖中,容熙华又把红布裹在匣子外面,恢复成原来模样,重新放回床底。
而这时,韵竹正好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面带不悦,语气带了几分质问:“世子妃这是何意?老夫人如今重病,您为何非要打扰她歇息呢?”
她态度咄咄逼人,跟前几天热情的态度大相径庭。
容熙华看她的眼神便有些意味深长,对上视线的一刹那,韵竹升腾起的气焰,顿时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她怔了片刻,才缓缓收敛了怒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世子妃,奴婢、奴婢也是担心老夫人!况且那老鼠这么脏,怎么能劳烦世子妃亲自动手?这种粗活,让奴婢做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