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见了,也不通报,只站在一旁装看不见,摆明了是要给她下马威。
王妃不叫起,容熙华就得维持着半屈膝的请安姿势继续等,这姿势长时间维持可累人的很。
容熙华等了一会儿,见王妃仍旧没有叫起的意思,抬眸悄悄看了眼软榻上的王妃,见她眼下有乌青,此时虽闭目养神,眉心微微拧着。也不知是本就心有郁结,还是冲她生气。
想了想,容熙华上前一步,示意那两个丫鬟退开,自己拉起王妃的手,在她腕部的神门穴、掌侧的内关穴轻轻按压起来,随着她的揉按,王妃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秋嬷嬷被容熙华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忙上前呵斥:“世子妃怎可如此无礼?王妃近日睡眠不好,好不容易才能熟睡片刻,你竟敢扰王妃清梦,来人!把世子妃带下去!”
王妃被惊醒,睁眼见是容熙华,不悦将她甩开,怒道:“你做什么?”
门外两个粗使婆子听到动静,立刻走了进来,做势要把容熙华拖出去。
容熙华毫不犹豫便甩了拽她的婆子一耳光,先发制人道:“大胆刁奴!王妃没发话,你们就敢擅闯!”
又冲秋嬷嬷道:“方才我替母妃按摩,母妃明明快睡着了,你为何出声将母妃吵醒?这些刁奴闯进来扰母妃清静,你也不阻拦,莫不是秋嬷嬷故意害母妃休息不好?”
秋嬷嬷没想到容熙华敢倒打一耙,愣了好半晌,见王妃朝她投来不悦的视线,忙跪地认罪:“王妃明鉴!是方才世子妃无礼在先,老奴才出声呵斥,并非有意惊扰王妃!”
“倒是世子妃过来请安,王妃未叫起便擅自起身,又当着王妃的面处置下人,这是不把王妃您放在眼里啊!”
王妃本就因失眠心气浮躁,此时听了秋嬷嬷的话,只觉烦不胜烦。不过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容家女实在太大胆了些。
“容氏,你可知罪?”
容熙华顺从跪下:“母妃,儿媳方才只是被秋嬷嬷吓住了,才会一时失态,还望母妃原谅。我方才替母妃按揉手部,也是想让母妃睡得更好些,母妃感觉如何?”
王妃凝眉回想了下,方才确实有片刻觉得放松,心中也没那么烦躁了,只可惜很快就被秋嬷嬷吵醒了。
想到这儿,王妃又不满地瞪了秋嬷嬷一眼。秋嬷嬷浑身一僵,王妃明明是要把世子妃叫来问罪的,怎么现在有罪的倒成了她?
秋嬷嬷正要辩解,容熙华又开口了:“母妃要想睡个安稳觉也不难,不知母妃可容我一言?”
王妃近日实在是饱受失眠之苦,总是精神不振,便冷哼一声:“不容你说你也说了这一箩筐话了,你有什么好法子便说吧!”
容熙华指了指正对床的铜镜,道:“这铜镜正对床,夜间稍有光亮便会反射到床上,会使人多梦易醒。”
“母妃屋里点了檀香,此香能使人宁神静气。可母妃窗台处却摆了一盆夜来香,此花在夜间香气更盛,且气味浓烈,与本就浓郁的檀香混合在一处,只会起反作用,母妃闻了才会心烦意乱难以入眠。”
“暂且按你说的法子试试。”王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命人挪铜镜,移走夜来香。
随即想起什么又道:“听闻你今日回门,有人堵在容府门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原本这些闲言碎语也不须理会,可那人攀诬世子夺人亲事,我便不得不过问了。”
容熙华垂眸,王妃原来是为这事找她,飞速在脑中思量应对之词,否则今天这顿罚是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