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辉辉:“将军这些日子,确实有点不对劲。”
“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哈。”
“以前将军很少认错的,我没记错吧?”
“没有,就连太子殿下说他,他也没有这么干脆地认错过。”
“还这么……地自罚……”
猎猎寒风之中,蓝辙只着素白单衣,在寂静无人的训兵场单手抓举石锁。
旁人也不知他给自己定了多少个,只是从旁边经过的大小兵将们都能看到,冬日耀眼到刺目的阳光下,将军解了盔甲,脱了夹棉的上衫,系在腰间。素白的单衣被汗水浸透,湿了的衣衫黏在身上,勾勒出健硕的身躯线条……
林斯言的目光默默地在训兵场和坐在中军大营前嚼牛皮糖的叶筝之间打转,心想……算了还是不敢想了。
明柯跟着罗慕回来的时候,蓝辙正在举最后几下。
罗慕驻足而视,很是不解:“蓝将军这是怎么了?”
林斯言瞥瞥嘴,“将军觉得自己在沈姑娘那件事上做错了,在自罚。”
罗慕哦了一声,又看看汗湿素衣的蓝辙,看他放下石锁转身向这边走来,“我怎么记得,他以前好像不这样……”
林斯言和董辉辉相视无言,谁说不是呢。
蓝辙大步走过来,见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异,也不说话,只瞥他们一眼便大步略过。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也没有看见坐在中军大营门口吃糖的叶筝。
罗慕默默翻了个白眼,向内走了几步,突然立住,叫叶筝:“你给蓝将军看看。”
叶筝不解,“看什么?”
罗慕站在台阶上回身,“寒冬腊月里,他刚刚如此自罚出了太多汗,经风一吹,容易风寒。”
叶筝扭回身子,“让他们的军医来。这一个多月,他们的军医也该都好了。”
罗慕看向林斯言和董辉辉。
接受到罗先生的询问目光,林斯言迟疑着开口:“军医……季大夫他,好了……吗?”
边说,他边慢慢转身看向董辉辉,释放出求救信号。
董辉辉撇嘴,再撇嘴,“季大夫他,还没好全。叶大夫不妨去帮忙看看,就近,也方便。”
可是叶筝拒绝,“我本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是他带我来的。我没有非要帮你们的义务。”
林斯言陪笑:“是呐是呐,所以,请叶大夫帮帮忙嘛。”
风猎猎,吹乱叶筝的头发。
她心内叹了口气,手上放下了那包牛皮糖。
罢了。
把小马扎一收,叶筝大步走进中军大营去。
明柯下意识就要跟进去,却被罗慕拎着后脖领子提溜了回来。
她嫌弃地看看他,满眼都是“没点儿眼力见儿”的鄙夷。
只是——罗慕看向林斯言和董辉辉,向外走出几步,“将军何时变得如此的?”
二人皆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说起。
主要是——他俩也不知道啊!
董林二人皱着眉思索了许久,也没想出来个一二三四,“我们都以为,小侯爷喜欢叶大夫,谁也没注意过将军他……”
林斯言看向中军大营,“但是,也不能就说将军他……那啥了吧?虽然他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这般自罚,但是,万一是将军确实做错了才如此的呢?”
董辉辉不赞同,“将军自罚,就算要大家都看到他改错的态度,也不必——大冷天脱成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