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指尖迸发的鎏金色光芒如同活物般钻进裂缝,那枚尚未成型的翡翠扳指虚影突然发出清越龙吟。
影阁阁主踉跄后退时,晏无戈看见他鹤氅下渗出暗金色血液——原来这具躯体早已被噬魂樽腐蚀得千疮百孔。
"你竟敢用影阁禁术!"阁主的声音裹着金属刮擦的刺响,手中青铜方尊突然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玄风的重剑擦着灵医发梢劈落,银河之水裹挟着破碎的百鬼浮雕灌入地缝,那些哀嚎的黑雾触到萧烬掌心血光,竟如春雪遇阳般消散。
晏无戈的冰蚕索在此时缠住萧烬腰间。
青年帝王借力腾空翻转,后颈鎏金纹路竟在空中凝成半幅星图。
凌虚子的残影突然在星图正中凝实,老道手中玉簪精准刺入阁主眉心三寸:"二十年前你偷换药人试炼名单时,就该料到今日!"
地宫东南角突然传来槐花香。
墨羽咳出的血珠顺着星轨滚到噬魂樽底部,灵药催生的藤蔓瞬间绞碎最后一块青铜残片。
阁主发出非人的嘶吼,晏无戈却注意到他溃散的瞳孔里闪过释然笑意——这个操纵王朝三十年的怪物,竟在魂飞魄散前对着萧烬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三重攻势在此刻交汇。
玄风的重剑劈开阁主左肩,晏无戈的淬毒银针洞穿他咽喉,而萧烬染血的掌心终于按上那枚虚影扳指。
鎏金色纹路顺着地脉轰然炸开,将阁主残躯化作漫天磷火。
凌虚子伸手接住飘落的翡翠扳指虚影,叹息声里带着萧烬熟悉的药草香:"果然和景明帝临终前说的一样。。。。。。"
地宫穹顶开始坍塌。
萧烬踉跄着扶住晏无戈,发现她耳后新添了道冰裂纹——方才被毒雾腐蚀的冰蚕索竟在她颈侧留下了与鎏金纹相似的印记。
青年帝王沾血的手指无意识摩挲那道伤痕,却被突然袭来的药香打断。
"陛下最好别乱动。"灵医将三枚银针钉入他腕间,正在给墨羽喂药的玄风突然闷笑:"这小子皮下还有十九道金虫在闹腾呢。"话音未落,众人脚下的青砖突然浮现血色卦象,凌虚子拂袖扫开碎瓦:"该走了,噬魂樽毁了,这些靠阴气支撑的机关。。。。。。"
逃出地宫的路上,晏无戈数着萧烬越来越烫的脉搏。
青年帝王的鎏金纹退到锁骨下方,却凝成个她从未见过的图腾。
当月光重新照在皇城琉璃瓦上时,玄风突然指着西南天际:"看,影阁的引魂灯全灭了。"
未等众人松口气,三只朱漆信鸽突然撞进灵医怀里。
素衣女子展开染血的绢布,药杵"当啷"砸在汉白玉台阶上——最上面那封密报的蜡印,赫然盖着镇北军的虎符图腾。
萧烬倚着宫墙轻笑出声,这个惯常阴郁的帝王此刻眼角眉梢都浸着鎏金光晕:"看来阁主给文武百官都送了'临别赠礼'。"他屈指弹飞沾血的翡翠扳指虚影,那光晕落在晏无戈袖口的冰裂纹上,竟凝成半阙《破阵子》的残句。
东南角楼突然传来晨钟。
晏无戈按住蠢蠢欲动的冰蚕索,听见玄风正在和凌虚子争论要不要烧掉地宫残骸。
而当她转头望向萧烬时,发现青年帝王正盯着宫道尽头——
数百盏慌乱晃动的宫灯正朝着乾元殿汇聚,风中隐约传来兵甲碰撞声。
某个熟悉的尖细嗓音刺破黎明:"诸位大人冷静!陛下寅时还在批阅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