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岁岁,你知道吗,”霍斯景感念怀里的人如此善良,对沈长林的恨意陡然加深了几分,“做这件事,先不说会耗费大量的物力财力,骤然为他们平反,在百姓心里根深蒂固了六年的‘事实’被推翻,他们会认为是真的清官无辜蒙冤,还是朝廷为了洗白某人故意为之呢?”
“我不知道……”
“再有,先帝选择让无辜的人顶罪,那么真正的罪人肯定是先帝也忌惮的。世家利益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至少目前,不能打草惊蛇。”
“……”
霍斯景叹口气,探了探沈卿岁的眼角,果然摸到眼泪。
“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不过,我们可以慢慢来,”霍斯景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安抚,给出解决方案,“我们不能把这件事搬到明面上办。艾陶还是继续教你古琴,往后给个教导有功的名头为她恢复身份,添置房产铺子出宫,”
“那陛下,我需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吗?”
沈卿岁也拿不准,艾陶会把这个事实当真,还是以为是沈卿岁为了安慰她而扯的谎。霍斯景说的没错,六年的时间,足够让假的变成真的。若不是她亲耳听到,或许她也不会信吧。
那么霍斯景呢?
对于她的这番话,他信了几分?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告诉她也不迟。”
等他将沈、林两家从京城除名,过去蒙上污名的忠烈尽可平反,包括……江家。
沈卿岁说的这些他信。他太了解先帝寡情的性格、太了解沈长林草菅人命的个性了。六年前被斩杀的人或许有真的贪官,但确有不少忠义之士,比如江家。
江家不慕权贵,江府的一砖一瓦皆由他们兢兢业业的付出换来,也因此被京中掌握话语权的沈家排除在外,在当年的浩劫中锒铛入狱。
霍斯景是知道的。但在沈长林倒台前,他不能这样做。沈长林在朝中的影响力,在先帝在位期间已无人能敌,即便霍斯景掌权数年,也堪堪拿回一半多点的话语权。
他大可以强权压下逼沈长林下台,但朝中听沈长林号令的人也会跟着离开。朝廷出现如此大的变故,不仅影响国事运作,更会让百姓不信服一个不稳定的朝政,让邻国钻空子。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他怕沈卿岁听了以后面对沈长林等人又畏手畏脚。霍斯景是胜券在握,也就没必要让沈卿岁因为大局委屈委屈。
“也只能这样了。”
“好了,昨天想着陆明溪,今天想着乐娘……岁岁,你怎么不想想我?”
为了不让她多想,霍斯景带着醋意轻啄她的唇瓣。
“想的想的……”
沈卿岁挥着手想捂住霍斯景不老实的嘴,双手却被霍斯景牢牢控制住,可怜她的小嘴只能任凭男人逗弄。
“陛下,我要……唔……睡觉了……”
“再亲一会儿……”
吃不到,讨点利息总不能不行吧。
沈卿岁对接吻已是不排斥了,可耐不住霍斯景只要逮着机会,就会把话题引到这方面上。
一天到晚亲亲亲,她一边沉浸在亲吻的奇妙感受里,一边羞于唇舌接触的亲密。
腻歪的感觉……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