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霍斯景的时候,她才从吃到美食的快乐中抽离出来。这一次是她不乖,是她犯了错,她该怎么办……
当霍斯景看到鸡腿一侧的脏污时,想温声询问她为何偷偷离开的话一瞬间堵在喉咙里。
他当然看得出来这是沈卿岁从地上捡的。
金宸殿摆着干净的吃食,她从不碰,规规矩矩等霍斯景来陪她用膳,或是霍斯景与她闲聊时投喂给她。
而现在,她捡落到地上的东西当做珍馐佳肴般品尝。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霍斯景极力平复下心情,一字一顿地盯着沈卿岁的眼睛问道:“岁岁在地上。。。。。。捡的吗?”
沈卿岁不敢看他,却被霍斯景把住下巴,不许她挪开视线。她摇摇头。
“那是怎么来的,岁岁告诉我,好不好?”
她不说话。
霍斯景眉头一皱,沈卿岁一抖,立马招了。
“嫔妾。。。。。。嫔妾。。。。。。”沈卿岁想到接下来会挨的板子,她的身上就忍不住疼。但她不敢撒谎,眼睛一热,害怕的泪便流了出来,“是别人不要的,嫔妾才给。。。。。。给偷了回来。。。。。。”
一个“偷”字,刺痛了霍斯景的心。
他忘了什么时候了,大概是沈卿岁第一次承宠后,德妃曾扔了件赤狐披风说她不要了,让沈卿岁捡回去暖和暖和。沈卿岁正冷着,感激涕零地把披风捡了回去。
可后宫哪有同情和善意。
沈卿岁连披风都没裹热乎,德妃便带了人来说沈卿岁偷了她不要的披风。他正恼自己怎么对仇家的女儿动了情,就没帮着沈卿岁,使她被扒了外衣跪在院子里。小雪落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打在沈家便被虐待出的寒疾愈发严重,即便后来他用最好的药材调理,沈卿岁来月事时还是会疼得难以呼吸。
现在算算,规律的话,再有五六天她的月事就该来了。
可身体差成这样,月事怎么可能规律呢。
“既然是没人要的,岁岁怎么自己给自己定罪了呢,”霍斯景在沈卿岁下跪的过程中一把把人捞起来,“我记住岁岁喜欢吃肉肉了,今晚就吃肉肉,好不好?”
什么医嘱,什么忌口,霍斯景通通不管了。
不过就是好得慢一点儿,即便一辈子都不好,他也能把人照顾得好好的。
“但是陛下御赐的衣服。。。。。。也脏了。。。。。。”
“岁岁喜欢这件衣服的话,就让人再制件一样的;岁岁不喜欢的话,就让秀坊做件不同的来。一件衣服而已,哪有岁岁你重要。”
霍斯景每一句话,都在抚平沈卿岁心上的疤。
“都是小事,岁岁别怕,嗯?”
明明这些小事在不久前,是足以让她被打得三天下不了床的大事。
做梦就是好。在梦里,她做什么都不会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