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叶云樵离开,取了一件外套过来,打算披在秦知悯的身上。
尽管房间开了地暖,但马上就要迎来倒春寒,秦知悯这样睡着,还是会容易着凉。
当外套轻轻搭在他肩膀的瞬间,秦知悯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异动,睁开了眼睛。
「阿樵?」他的声音朦胧的像场春雨。
他一时愣住,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
秦知悯迅速清醒,视线扫过桌上放着的阿普唑仑,眉头微微一皱,却很快又松开。
怎么忘了把药收起来。
他镇定着,像是把它当作无关紧要的平常事,移开了视线,转向叶云樵:
「你回来了?」
但叶云樵从他醒来后就一直看着他。
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以及看到药瓶时的闪烁目光。
叶云樵垂下眼眸,手指微微掐入掌心,方才心底生出的些微喜悦,在此刻荡然无存。
但他克制地很好,语气依然平静: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秦知悯整理一下桌上的文件,不着痕迹地挡住那瓶药,解释道:
「这些是赵冕和杜荣灰色交易的帐本。我在梳理可疑的帐目,准备在下一次董事会议上提出公开审查。」
「你所伪造的文物价值不菲,杜荣需要大量资金来进行交易。如果此时能限制他正常的资金流动,能够对他形成一些牵制。」
当得知竹简被盗时,他浑身戾气几乎压抑不住,只能勉强靠药物压下。
他没有任何跟杜荣周旋的心思了。
杜荣不该也不能去打那批文物的主意。
但凡竹简有一丝损伤……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那个可能性。
他压下心中的戾气,抬眼看着叶云樵:
「阿樵,我一定会把那批文物找回来。」
那声音,如同誓言,坚若盘石。
叶云樵笑了笑:
「好,我们一起把它们带回家。」
他转头望向窗外的皎皎明月,静静凝视了片刻,直到视线渐渐模糊,才又收回目光。
他轻声开口,将今夜去警察局的经过讲了一遍。
他没有隐瞒,甚至将与沈佩兰的对话一字不漏地提及,唯一隐去的,是沈佩兰问他的那个问题。
他本来是想问秦知悯这个问题的。
「刘队他们已经对杜荣展开了监控。我的计划和你一样……」他顿了顿,「除去对杜荣的资金进行牵制外,我还打算让徐先生要求提前交易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