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忍不住脱口而出:「叶少爷您……」
叶云樵此刻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客厅柔和的灯光落下。
他身上是一套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线条利落,将他的肩背衬托得更加挺拔,腰线也被勾勒得分外修长笔直。
他低头整理袖口,修长的手指动作不紧不慢,无意间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腕,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矜贵的清冷气质。
或许是意识到这套衣服是为明天正式场合准备,叶云樵的神态也不自觉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放松的背脊挺直了几分,虽褪去了书卷气,反而带着一种温和而克制的锐意,像极了当年他在庙堂之上与同僚周旋时的模样。
整个人仿若月光洒在松柏上,凛然不可逼视。
「这件衣服很适合你。」沈佩兰怔了怔,发自内心地赞扬道。
「谢谢沈夫人。」叶云樵还不太适应这件新式西装,总感觉有些拘束。
他扯了扯西装下摆,抬头看:「秦先生?」
秦先生怎么不说话?
秦知悯看着叶云樵的模样,久久未开口。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年叶云樵名动天下丶骑马倚斜桥的场景——
疏风朗月,君子如兰。
他也曾是春风得意的状元郎。
第9章
「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带着耳机,用有些跑调的声音奋力跟唱。
他旁边的年轻小伙看着周遭投来的奇怪眼光,颇有些生无可恋:
「徐工,你放这歌放一天了都。」
但凡能换个歌呢,这歌听得他都快起茧子了。
「童同啊,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懂。我这是在祈雨,下了雨就能放雨假了。」徐辛树摘下耳机,恨铁不成钢,「破班上半拉月了都,我这老腰疼得不行。」
要不是杜荣那家伙给他老婆发了邀请函,他那当大学教授的老婆又忙,逼着他顶班,他才懒得来这。
这些上层人士带着虚假面孔举行的宴会,还不如他回去买点下酒菜喝二两酒呢。
「腰疼你还不在家歇着。」童同小声嘀咕。
「你说啥?」徐工没听清楚,他想起工作上的烦心事,又叹了口气,念念叨叨地走进大厅,「也不知道那件青铜器上的字到底啥意思,老天爷啊,要是能找到认识的人就好了。」
宴会厅外,天空笼罩着阴霾,好似一会就会落起雨。
而厅内与室外的灰暗不同,流光溢彩,宾客们穿梭往来。交谈声和优雅的钢琴音乐齐响,交织成一副华丽却虚伪的画面。
徐辛树对此毫无兴趣,端着甜品盘站在角落里,和童同一边吃着一边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