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病了多年,身体根基太弱,实在不宜茹素,”宋太医无奈道:“我爹从前专为宁王妃请脉看诊的,也曾劝过,只是王妃不听,即便是寻常人病了一场,也要吃些鱼肉鸡汤来进补,补脾益气,身体健壮了,病安从来?”
闻言,辜月了然,颔首道:“您说得是,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劝劝她的。”
听她这般说,宋太医便放了心,拱一拱手,这才离开了。
“小姐如何打算?”青芜看向辜月,道:“王妃吃素近十年了,前头她病得最严重的时候,太医也这般说过的,可王爷费尽口舌,也没能劝她改变心意。”
闻言,辜月也觉得棘手,踌躇道:“我……先试一试吧。”
话虽如此,她心里也没底,王妃吃素,是为了她的女儿,可她又不是真正的谢幼姝,有什么资格劝她?
……
东跨院,听松斋,石阶上水迹未干,苔痕新绿。
宋鹤眠懒散倚在紫檀雕花的圈椅上,没个正形,方才在主院为王妃诊脉的正经姿态荡然无存,倘若辜月在这里,见了恐怕要直呼庸医了。
宋鹤眠端着茶盏喝了一口,喟叹道:“你这茶倒是很不错。”
谢逐回府后,已换了一身常服,他正低头看手里的书卷,闻言,唤了一声:“飞白。”
飞白自外面进来,谢逐指了指宋鹤眠,道:“峨眉白芽,宋太医走的时候,给他拿上。”
“这连吃带拿的,怎么好意思,”宋鹤眠干咳一声,又转向年轻护卫,笑眯眯道:“飞白,有劳你了,多拿一盒,我回去孝敬我爹。”
飞白低声道:“世子,这茶已没了,您前几天吩咐过,尽数送去王妃那了。”
被他这一提醒,谢逐才想起来这事,遂道:“那就给宋太医多泡两盏吧。”
眼见茶叶拿不成了,宋鹤眠面露几许遗憾,又问他:“你最近情况如何?我给你开的方子吃了,夜里还睡得着吗?”
谢逐道:“吃了,无甚用处。”
宋鹤眠嘶了一声,皱起眉头:“不应该啊,难道方子有错?明明上次还有效果来着,其中有几味药我还加重了些。”
他思索着,又上下打量谢逐,正色问道:“你有多久没睡了?”
谢逐沉默,宋鹤眠面露震惊:“不会一直没睡吧?”
“那倒没有,”谢逐想了想,道:“前天夜里睡了两个时辰,今晨原本是打算睡的,谁知临时要入宫去,刚刚才回来。”
宋鹤眠掐指一算,倒吸一口凉气,道:“十八个时辰!谢逐,我不如拿把铁锹,就地挖坑把你埋了算了。”
谢逐皱了一下眉,道:“倒也没这么严重。”
宋鹤眠冷笑:“你这句话简直是在侮辱一个大夫。”
谢逐微感惊讶:“这么严重?”
宋鹤眠险些被他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