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发亮的车衣,擦过从蔚蓝的天上落下的一朵朵雨花,娴熟地驶入繁华又寂静的市区独栋老式洋楼里。
不久,管家出来关上厚重的铁制黑色拱形大门,让院内的一切都叫外人无法轻易窥见。
谢温言准备从车里下去,又想起自己要去书房工作一会儿,便对周绾宁出声提醒:“周六中午是谢家家宴,一起过去。”
正欲下车的周绾宁顿了顿,指甲扣紧了掌心的肉。
她的眸色间有隐忍和忍无可忍的情绪在其间反复叠加,只待一个契机,就会爆发。
但她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幼儿园被污蔑的事,她不需要忍,是因为那些人不是她的衣食父母。
但谢温言是,谢家是。
“好。”她仰头,对他笑得是一贯的温顺与乖巧。
谢温言微微眯眼,他将挂在手臂上的外套丢给李叔。
李叔知晓了他的意思,微微躬身后从车库里离开,还带上了小门。
随着门“嗑哒”一声合上,周绾宁的心也动荡了一下。
她看见谢温言逆光走来,好看的眉眼间带着做那事前特有的侵袭感。
光照在他身上,亮白的真丝衬衫透出身前紧实的胸肌。
明明看上去是一个很文雅的人,却在体能上像极了体育生,好似永远都不知疲倦。
他的袖口很随意地卷在臂弯的高度,露出手臂上的青筋,撩人又性感。
而那件黑色马甲紧紧缚着他精瘦有力的腰身,将腰间的力量欲盖弥彰。
下方裁剪得当的西装裤,透着衬衫夹的痕迹。
分明是用来规整衣服的东西,却在此刻禁欲的气息下,极具张力。
或许说,他身上的一切,总在无意间彰显出他的诱人。
周绾宁瞥开眼睛,不敢与他对视,生怕沦陷进去。
谢温言也突然调转脚步,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拎出一只青蓝色的礼品袋递给她。
周绾宁知道这个牌子,年少时她经常去门店买新款。
但对于如今她只是个拿幼师工资的人来说,算是价值不菲。
他说:“跨年第二天急于出差,留你一人在谢家。后又错过春节、情人节,这是给你补偿。”
“如果觉得不够……”
周绾宁打断他的话:“够。”
她接过那只蒂芙尼袋子,对他微笑,“我很喜欢。”
这一次,她甚至连收到礼物后的惊喜,都懒得再装。
因为谢温言很忙,这些礼物也只能是他叫助理去挑的。
他向来是一个体面的丈夫,在一些好丈夫的细节上做得很完美,让人挑不出错。
谢温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离开了车库。
而周绾宁深深吐出一口气,无力地靠在车身上。
她从风衣外套里拿出打火机,漫无目的地点火、熄灭。
火光时不时照亮她明艳的五官,却捂不热她眼底的冷意。
最终,她拿上药走进客厅,对正在厨房切菜的桐姨说了句自己不饿,晚饭不用做她那份,便径直上楼泡澡。
*
老钱风装修的浴室里,热气氤氲。
周绾宁懒意洋洋地躺在浴缸里,回忆着浑浑噩噩的两年。
其实和谢温言刚领证那会儿,她对这场为期两年的婚姻,是有过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