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两名安保架起田烨。
被压在地上多时的男人起身,刚要张嘴呼喊,一条毛巾就塞了进来,把他的下颌撑到极限。
他们将他拉进车内,简担忧地往邱芜澜房间望了一眼。
“她还好…”“就是这么选人的?”
简的关心卡在喉咙里。
少年插着一侧口袋,脸上的舞台妆还没有卸,本就年纪小,又被故意往可爱乖巧的路线打造,此时的神态语气却像极了纯血的邱家人,冷淡而锋利。
被这气势所慑,简下意识回答:“选他的时候……情况特殊,来不及细挑。”
说完,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何须像季尧解释。
她当然是内疚自责的,可她照顾了邱芜澜一辈子,她给邱芜澜扎辫子的时候,季尧那小三妈还在外面卖笑,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
在简隐隐的傲怒之中,季尧没有继续问责。
他展眉,露出柔软的笑。
“简姨,别生气,是我态度不好,看见姐姐被欺负,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他说得好声好气,简的怒气稍减,不屑与厌恶愈发上涨。
这时候的季尧像极了他妈,一大把年纪的女人,偏偏要用小女孩儿似的语气撒娇。
邱芜澜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简想把季尧带走,但也知道邱芜澜出差这一周饿狠了,一直在等着季尧回来给她做饭。
简无法,只得交代季尧几句,让他留在了这里。
季尧送她出门,隔着车窗看见后座夹在两名安保之间的田烨。
他双手被两名安保分别挎着,嘴里塞了厚毛巾,下巴、颧骨上堆满了乌青,不知是被毛巾堵的还是气得,整张脸都涨得紫红。
季尧冲他微笑,看见这笑容后,田烨的脸愈红了。
他猛地挣扎起来,又被两边的安保按住,如同岸上的鲤鱼激烈挺腰,自毛巾中发出些含糊的短音。
车子离去,季尧第一时间调出门口的监控发给简。
她需要这一段田烨闯入民宅、逼迫邱芜澜的记录。
看着监控中的画面,季尧微微抿唇。
监控里的田烨步步逼近邱芜澜,眼角因痴狂而微微发红,仿若陷入癔症当中。
这样的不稳定,叫季尧想起那天在生鲜超市里遇见的易蒲。
「她的压力越来越重,我真怕来回换人反而更加添乱。」
季尧抚过监控屏幕上的邱芜澜。
「我一直很受姐姐喜欢,所以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男人最后都会惹她厌烦。」
他不能理解。
季尧不能理解那些男人为什么这样贪得无厌。
他的姐姐善良心软、理智宽容,对情人的要求也并不多,为什么那么多所谓的“顶级”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服侍好她。
季尧屏气,二楼邱芜澜房中传出细碎的低吟,回荡在温暖的别墅内,极轻,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一二。
他无意识地转着鼠标滚轮,目光胶着在屏幕里的田烨身上,像是在紧盯着他,可双眸空洞,并不聚焦。
压抑扭曲的女声在他耳旁歇斯底里地低吼——废物、废物、废物!
这声音缠绕在刺鼻腐烂的蔷薇浓香里,窸窸窣窣,宛如巢穴里的群虫。
密密麻麻的虫声包裹着季尧,良久,他张唇,对着屏幕,随耳边女人压抑的低啸一同无声喃喃——
“废物……”
没用的公狗。
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让姐姐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