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腐臭味冲出来,熏得人眼睛发酸。沈七夜攥紧短刀,慢慢凑近那条缝里头黑咕隆咚的,只能隐约看到个人形轮廓。
突然,一只手“唰”地从缝里伸出来,惨白的手指头死死抠住棺沿!
那手上……戴着枚玉扳指,白云裳突然尖叫:“那是我爹的扳指!!”那只惨白的手猛地一缩,玉扳指"咔"地磕在棺板上,在死寂的密室里炸出刺耳的回音。白云裳扑上去就要掀棺盖,被沈七夜一把拽住后领:"疯了?!万一是陷阱"
"放屁!那扳指内侧刻着'白'字,是我爹贴身戴了二十年的东西!"白云裳挣得眼眶发红,胳膊上蛇纹突然暴凸,黑血顺着指尖往下滴。血珠落地竟不散,反而滚向棺材底部,在积灰的地面上拖出三道歪扭的痕迹,像是指甲硬生生挠出来的。
沈七夜低头一看,浑身汗毛倒竖,棺材底板与地面缝隙里,卡着半片带血的指甲盖,边缘还粘着点黄符纸屑。
"日他先人。。。这是湘西赶尸匠的镇魂符!"沈七夜短刀插进棺缝一撬,腐臭味混着刺鼻的药草味轰地冲出来。棺盖挪开三寸,露出里头一截青灰色的手腕,皮肤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大的孔洞,每个孔里都扎着根猩红的丝线,线头全部连向棺材内壁。
白云裳突然捂住嘴干呕。那些红线根本不是丝线,是晒干的蚯蚓泡了尸油搓成的,此刻正随着棺内动静一蠕一蠕地收缩。
"莫碰!"沈七夜拦住她发抖的手,"蚯蚓引魂线。。。你爹要是真在里面,早该烂成骨头了,怎么会。。。"话音未落,棺材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咀嚼声黏腻得像含着满口腐肉,间或夹杂"咔吧"脆响是牙齿咬碎骨头的动静。白云裳突然疯了似的去扒棺材板:"爹!是不是你?应我一声!"
"轰!"
石兽突然暴起,一爪子拍飞棺盖。厚重的黑漆木砸在墙上裂成两半,露出棺材里蜷缩的人形,穿着白掌柜的绛紫色团花马褂,脖子上却顶着颗腐烂的狗头,狗嘴大张,尖牙间还挂着半截人类手指,指节上赫然是那枚玉扳指。
"呕"白云裳瘫软在地。沈七夜短刀横劈,狗头"咔嚓"断裂,骨碌碌滚到石兽脚边。无头的尸身突然抽搐着坐起,马褂前襟散开,露出胸口碗大的血洞,里头塞着个黄铜铃铛,铃舌是截婴孩指骨。
"叮铃。。。"
铃铛无风自动,尸身腔子里突然传出吴阴阳的冷笑:"白掌柜的扳指?嘿嘿。。。你们父女俩倒真是情深。。。"沈七夜刀尖一挑,铃铛"当啷"落地。铜铃内侧刻着行小字:"白氏女,活棺养"。
白云裳突然惨叫,她胳膊上的蛇纹裂开道口子,钻出条细如发丝的红线,正飞快地向棺材方向爬去!
"按住她!"沈七夜一脚踩住红线,石兽却猛地扑来,一口叼住线头"哧溜"吸了进去。黑玉眼珠顿时泛起血光,兽爪"砰"地按上白云裳心口:"鲁三爷。。。讨债。。。"
白云裳突然不抖了。她歪着头看向石兽,嘴角诡异地翘起:"师兄。。。你终于认出我咯?"
声音赫然是中年男人的粗哑腔调,沈七夜头皮炸开,这他妈是鲁三的魂上了白云裳的身!
"白云裳"抬手摸了摸石兽的脑袋,动作熟练得像在撸自家看门狗:"当年白老鬼用我填了镇墓兽,今天他闺女来当活棺人。。。风水轮流转。"石兽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扒住她肩膀一撕
"刺啦!"衣襟裂开,白云裳心口皮肤下竟嵌着块八卦铜镜!镜面已经裂了条缝,红线正从裂缝里往外钻。
"原来如此。。。"沈七夜突然想起竹简上的血字,短刀往自己掌心狠狠一划,血淋淋的手直接拍向铜镜:"白家养女为棺,鲁家封魂为兽,吴阴阳你龟儿子倒是会算计!"
血浆糊住镜面的刹那,整间密室突然地动山摇。棺材底板"轰隆"塌陷,露出底下黑黝黝的竖井,井壁上挂满用红线捆扎的干尸,每具心口都钉着八卦铜镜。最底下那具仰着头的尸体,赫然是真正的白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