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津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邵庭阳好像很失望,他攥着掌心攥了好几秒,终于放弃了决定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机,却被顾晏津按住了胳膊。
“你等一下。”
邵庭阳微微挣扎了一下,但没有离开。
“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问那句话,是真的。你就当我脑子坏了,抽风了才问的,好吗?”顾晏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按着邵庭阳的力气也很重,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如果有的选,你明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
我想听的明明是另外一个答案啊。只是他的话没有明说,也不敢明说。
为那点可笑的自尊。
不知过了多久,邵庭阳重重吐出一口气,“……胆小鬼。”
他声音很轻,不知道说自己、还是说顾晏津。
顾晏津抬起头来,凝望着他的脸。
忘了是谁先主动的,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但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
一声哐啷响,酒杯被撞到地上。气氛手足无措,但习惯顺理成章,时隔几个月的身体再次相拥紧贴,像街道缝隙里没踩灭的火星,一口风过来,过渡了彼此的氧气。
好像得到了,就得到了救赎。
三个月长吗?应该算。但对于常年异地的他们来说,好像又不算。
拖鞋凌乱地掉在床脚,邵庭阳抱他上床时关了大灯,眼前更加昏沉,屋内只剩下客厅一盏暖灯透进来的余光。
邵庭阳含着他的舌。尖。咬。吻。
顾晏津迫切地想要给他回应,急切粗鲁,甚至丢了章法。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很不会说话的人,所以希望邵庭阳能够迷恋他的身体。如果语言无法表达,或许身体的碰触能够让他看到藏在里面的灵魂。
他们上次做,还是在顾晏津同意离婚前,离婚前一天他们吵了架,但再前一天,他们还在那张冷战过的床上纠缠。
太久了。竟然有三个月那么长。
邵庭阳吻他,像带着他潜进浅海区,直到氧气瓶耗尽、才施舍地让他换气。
他的酒量不浅,但此刻比喝了六十度威士忌的反应还要剧烈,唯一的区别或许他只是丧失掉了大部分力气,但还记得要解开自己衬衫上的纽扣。
解了两颗,就被邵庭阳按住了。
邵庭阳的手指很修长,指腹触碰到锁骨下皮肤时,他轻轻颤了颤。
他说了句什么,顾晏津完全忘了听,茫然地啊了一声。黑夜里他看不清邵庭阳的表情,只听见他嗓音微哑地在耳边重复:“……那个东西,我没带。”
顾晏津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低声说:“有的,酒店有。”
“只有套。”
“没事。”顾晏津声音更轻了,“我之前看过,玻尿酸那款……够用的。”
他一时无言,“你看这个干什么?”
顾晏津抬起头,窗帘拉得正正好,但仍旧有月光从浅色打底的窗帘里透进来,映得他眼睛水亮的。
“你说呢?”他说。
邵庭阳便不问了。
酒店提供的计生贩卖小机器里放了不同的尺寸和口味,邵庭阳拆了两个他说的玻尿酸款,果然很润。
润过头了,就有点滑,容易脱落。
客厅无人、但电影还在播放着,听不清具体的台词,只传来隐隐的人声。顾晏津不知道谁在说话,但他知道里面会有藏布的声音。
弄到一半时,顾晏津怎么都不肯继续了,一定要让邵庭阳先去把电视关掉再说。但他的话注定是白说的,这个时候是个男人都走不开,邵庭阳根本没听。
藏布的声音没办法和邵庭阳的呼吸声融合在一起,像是两个人。顾晏津对于性有种很朴素的畏怯,开着邵庭阳饰演的电影对他来说不亚于是在大庭广众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