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人之中,庆姑姑与宫女蔷薇显得格外镇定,仿佛对周围的风云变幻毫不在意。玉绕深知,即便真相如同拨云见日般清晰,这两人也会选择沉默是金,绝不会轻易吐露背后的秘密。
然而,玉绕却誓要揭开这层迷雾。她赌的是人性的恐惧,赌的是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个幕后黑手会因今日的恶行而心生怯意,收敛对皇后的加害之心。皇后的身体已日渐衰弱,若无这些暗中作梗之人,或许还能勉强支撑些许时日。但若继续这般下去,贵妃娘娘腹中的孩子还未出世,皇后便已香消玉殒。到那时,后宫中将再无能与贵妃抗衡之人,而萧祁的处境也将愈发艰难,几乎断了所有退路。
玉绕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深知自己正在走的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但更让她坚定的是,此事不仅关乎皇后的安危,更关乎她能否顺利离开萧祁,去追求属于自己的自由与幸福。
“他们两人都声称自己不是这瓷瓶的真正主人,那么,你们其余五人,还有庆姑姑,谁能告诉我,这瓷瓶究竟是谁的?”玉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她看向众人,目光如炬。
庆姑姑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了镇定。“玉夫人,那瓷瓶确实是奴婢的。至于为何里面会装有毒药,奴婢实在不知。还请贵妃娘娘、长公主、王爷明察。”
玉绕没想到庆姑姑会主动承认,毕竟一开始询问时,她从未有过此等打算。但她并未表露声色,而是缓缓走上前,用布条包裹着手,轻轻端起了那瓷瓶。
“她说谎,这瓷瓶绝非庆姑姑所有。至于这瓷瓶的真正主人,恐怕得问他们了。”玉绕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剩下的五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朝着上首的贵妃磕头求饶。“娘娘明察,奴婢不是,真的不是。”
这时,一名侍卫的脸色惨白,吓得连连后退,连解释都变得语无伦次。玉绕昨夜便已翻查了延禧宫内的所有宫人、内侍和侍卫的出入记录,唯独此人身份不明,嫌疑最大。
至于庆姑姑为何要替他顶罪,玉绕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几十年的主仆之情,竟比不上一个刚入宫不到一年的侍卫?这其中定有隐情。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这瓷瓶上有我做下的记号,我自己的东西岂能不认识。”庆姑姑出声道。
一旁的萧祁和长公主皆是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随即眼神暗淡了许多。两人都不相信会是她,毕竟她是宫中的老人了,究竟是有多大的利益才能让她做出如此决定,加害皇后呢?
而这些人中,只有玉绕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信庆姑姑的话,或许说是不全信。
“庆姑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在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玉绕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
话落,不光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就连庆姑姑都猛地抬头,睁大眼睛看着玉绕。
玉绕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循着自己的观察看着余下的五人。除去蔷薇她能确定参与其中,还有谁呢?这些人没有沾上石膏粉,必然是也有参与或者是已经做过加害皇后之事,所以才会如此害怕。
玉绕轻笑一声:“既然庆姑姑不说,那么各位,可否解释下你们的手掌上为何没有粘上石膏粉呢?虽说你们没有直接加害皇后,但想来一定是有参与或者是已经做过这样的事情,才会这么害怕双手会断裂于箱中吧。”
众人纷纷辩解,声称自己没有加害皇后,也不知道为何手掌上没有沾上石膏粉。
慧贵妃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心想:江玉绕,就算你查到了这些人又如何,她们都不能近皇后的身。唯一能近身的便是庆姑姑,可庆姑姑已经承认了,你却偏偏说她不是真凶。那么……
“玉夫人,你倒是说说,庆姑姑都承认了,你为何又说她不是真凶呢?还有,这么多人中,并没有一人的双手断裂,不是吗?”
玉绕等的就是这句话。庆姑姑认了,可不代表她就是真凶。她等的就是慧贵妃的怀疑。
“回禀娘娘,妾身先前说过,双手进入箱中,下毒之人,双手会断裂于箱中,是骗人的。不过,却是没想到,会牵连这么多人。”
玉绕微微一笑而后又道:“虽说没有立刻断裂于此,可你们再看看自己的双手。”
话落,众人猛地低着头查盾看双手,只见他们的又手上布满了紫色的血斑,似乎顺着血管一点点往手臂上蔓延。
“这毒,可熟悉。”
这箱子里,玉绕用了加害皇后同样的毒药,这几人,总要说实话的。
一时间,大家惊呼一声,萧祁也快速查看了自己的双手,他的双手也入过箱子,可怎么会没有中毒,难道。
回想刚才在伸手进箱中时,江玉绕走至他身旁,趁人不察觉,给了他一颗药丸服下,难道那便是解药。
江玉绕自然是没事的,此刻,因已耽搁了好几个时辰,院中五人,包括刚才的小翠与绿浮,此刻双手也布满了紫色血斑。
“夫人,你不是说我们不是凶手吗?为何我俩的双手与他们一样。为什么,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说着就查朝玉绕扑来,却在下一刻被萧祁给踢开。
“滚,你们若真没谋害我母后,又怎会这么怕死,要想活命,就给我住嘴,等真凶出现,自然会救你们。”
“怎么,还不承认?”
玉绕冷声道,这声音与先前不同,带着丝狠厉,这倒是让一旁的萧祁一愣,江玉绕从入府到进宫,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在他或者是下人面前可从来没有这般过。
她到底是谁?为何派出去的影子查不到她的去处,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就算是自学也不会如此厉害,这毒药可以太医都束手无策的。
都到了这会了,萧祁哪能看不出这些人在忌惮什么,虽说害怕死去,却也在害怕那人,就算知道了真凶又如何,以父皇如今对她的宠爱,断然是不会相信的。
只会认为是这些宫人内侍,为了脱罪,而故意指人。
这些人也并非无辜,若是没有动加害母后的心思,又怎么会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