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周亦礼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方才答应得那么爽快,根本不是为了陪他坐坐,而是早就打定主意回来取东西。
目的达到了,自然也就不打算多待。
他站在原地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只觉得她的干脆利落,比任何婉拒都更让人无可奈何。
“等一下。”
周亦礼忽然出声,迈步走到玄关,拉开了其中一个抽屉,里面全是车钥匙。
“选一串你喜欢的。”
语气不轻不重,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之前不知道你会不会开车,所以也没问你要不要开车。现在知道了,那家里的车你想开哪辆就开哪辆。”
颜初柠愣了一下,还没接,便低声回道:“我坐地铁就挺方便的。”
“反正车放着也是放着,落灰不说还占地方,都是有保险的,你放心开。”
刚刚坐她开的车,他已经有了判断——起步稳、转弯柔,一点都不急躁,明显是后来有认真练过的。
颜初柠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伸手去拿。
他挑了挑眉,嘴角却带着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行吧,你要是真不拿,那我就只好送你回沈惠静那儿。”
话音刚落,空气里像是蓦地多了一层细微的张力。
他语气不重,甚至听起来还带点玩笑的意味,但却偏偏不容置疑。像是给她的温柔里藏了点偏执,温和又坚定。
颜初柠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她知道,这人一旦下了决定,是不那么容易退让的。
颜初柠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拿起那把刚才她开过的那辆车的钥匙。
“那就这个吧。”语气平静,却也带着点无奈的妥协。
“嗯。”周亦礼点了点头,眼底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时间,随即轻声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刚要转身,手腕却被他轻轻拉住。
动作不重,却带着一种不舍得让她走的坚持。
“真的不留下来吗?”他的声音低低的,尾音略微上扬,像是一句平常的询问,又像是一次温柔的试探。
颜初柠怔了怔,没有立刻回答。
她抬起头望向他,正撞进他那双藏着情绪的眼睛里。那眼神不像以往那么锋利,反而柔和得像是夜色中悄悄亮起的一盏灯,照得她的心有些微微发热。
她的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过几天再说。”
说完,又轻轻别开视线,仿佛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改了主意。
周亦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笑。
许久,他收回视线,转身走回客厅,随手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电话那头刚接起,他便低声吩咐:“事情处理的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