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三十八章 你也不必向我道歉（第2页）

门关上的那一刻，发出清脆的一声“咔哒”。

他站在门口，没有再去推门，更没有强行闯入，低声开口：“柠柠……对不起。”声音里夹着些许沙哑。

“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晚了，也没有用。但我还是想说……真的对不起。”

他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我下午的行为，太过分了。我承认……我失控了，我嫉妒、愤怒、自卑，甚至没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把你当成情绪的出口。”

“我看到你和顾清也在一起，我承认我的心态瞬间炸了。我根本没想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也没问清楚就……就……”

他顿了顿，低声笑了下，苦涩得像是喝了一口冷掉的酒。

“我不是不信你，是我不够自信，你上午说了‘离婚’两个字，下午就见他……我很难让自己不去联想……”

“你说我们是强行的结合，是，我承认，我自私，是我一意孤行地把你带到我身边，却从未真正走进过你的世界。”

周亦礼仍旧靠在门口，像是在用整个身体感知她的存在。他的语气放缓了些，低沉中带着一点自嘲。

“我今天一路都在反思。”他说，“我们之间……像是硬拼凑起来的两块拼图，看起来契合，其实根本没有真正连接。”

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一份清醒的懊悔：“我们的问题很多，而且大部分都出在我身上。是我太过理性，太过自以为是，忽略了你是活生生的、有情绪、有期待的人。”

“我们的相处时间太少了。我以为工作再忙也能维系婚姻，却忘了，感情是需要经营的。”

他轻轻敲了一下门板，像是提醒她，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以后，我会留更多时间给你，给我们。”他说得认真而坚定，“不只是回家吃饭、说几句话，而是，真正回归家庭，陪在你身边。”

门后依旧没有回应，但周亦礼没有离开，他就静静地站着。

颜初柠终于打开了门，门轴轻响，她站在那儿，身影清瘦，却透着冷静与清醒的锋芒。

她看着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我还需要时间，好好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没有被他的忏悔所打动，也没有因为他的姿态而动摇，只是淡淡地说：“你也不必向我道歉。”

她的眼神像水面结了冰，静静地凝视着他，字字如刀：“你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一句话，就直接替我下了结论，给我判了罪。”

“周亦礼，我们之间的问题很大。”她微微停顿，语气却坚定如初，“你真的没有察觉吗？”

她站得笔直，像是在用理智把情绪挡在门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沉稳克制：“如果这段关系，只是一份契约，那请你相信——我从来都是个严格遵守契约的人。”

她没有提“爱”，也没有提“感情”，甚至连“委屈”都未曾显露分毫。她将心事藏得很深，把自己包裹得严丝合缝。

她不是没有情感，只是太明白，奢求换不来尊重，她宁愿选择沉默，也不愿将柔软暴露在冷漠的风里。

周亦礼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近乎哀求：“那我们就一起，一点一点，把所有的问题解决好，好不好？”

颜初柠却冷静地摇头，语气平淡而决绝：“暂时没必要。”

她的语气里没有起伏，也没有情绪波动，但那种清醒到冷硬的态度，比任何责难都更让人无法反驳。

周亦礼下意识拉住她的手，眼神急切：“柠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说这些没有意义。”颜初柠打断他，神色平静，声音轻却清晰，“我今晚不会回去，你先走吧。”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但仍不愿放弃最后一丝联系：“那……你能不能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可以。”她答应得干脆，“不过你最好把婚姻协议拟一下。”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周亦礼愣了一下。她竟真的在认真谈“离婚”。

“柠柠，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离婚，我净身出户。”他说得很慢，像是在表忠心，又像在赌最后一把。

然而她没有丝毫动容，只抬眸看他，声音冷淡如水：“周亦礼，不必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她冷笑一声，语气淡漠，“如果你没有协议，那就照原样处理。结婚前是怎样的，离婚时也该是一样的。”

周亦礼咬紧了牙，低声说：“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但他心里清楚，再说下去，就只会让她走得更快。

周亦礼轻声道：“那你今晚就在朋友家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想回家了，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无论几点，就算是半夜三点，我也会来接你。”

颜初柠没有应声，也没有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