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二十七章 没有小青梅（第3页）

周亦礼随口问道：“你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好的人。”颜初柠语气平静，肯定舅舅，当然舅妈也是功不可没。

外婆一直害怕舅妈拿她说事，不让舅舅往家里给钱，但舅舅每次见她，都会偷偷塞零花钱给她，叮嘱她别告诉外婆。

次数虽然不多，但那是她童年少有的温暖之一。

周亦礼似乎是随意地又问：“那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玩的比较好的朋友？”

颜初柠脚步顿了顿，低头踢了踢地上的一块小石子，随口答道：“没有。”

她不想回忆过去。

说“苦”，都不足以形容那段日子。

——初中三年，她过得像是在一团阴影里摸索，找不到光亮。

宋玉虹，那时是班上风头最盛的女孩，漂亮、家境好、会打扮，身边围绕着一群小跟班，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焦点。

她也曾对宋玉虹没有恶感，甚至在刚进初中时，觉得对方漂亮又自信，和自己这样普通得毫无存在感的人是两个世界的。

然而事情的转折来得莫名其妙，宋玉虹忽然就盯上了她，起初只是言语上的讽刺，比如课间经过她身边时，故意提高音量笑着说：“有些人啊，天天穿这种没牌子的衣服，也好意思来学校。”

她当时手上正好捏着一件洗得有些旧的校服外套，脚步微顿，最终还是默默地走开了。

后来，情况逐渐恶化。

她的书包被泼上牛奶，作业本莫名其妙丢失，甚至有一次，课桌里的课本被撕得粉碎，连老师都皱着眉看了她一眼，让她“好好保管自己的东西”。

她说不出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能把头低得更低，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即便她不去招惹任何人，还是有人愿意把她当作消遣的对象。

她最怕的是体育课——宋玉虹总会想办法在课间“偶然”撞到她，有时是肩膀狠狠一撞，有时是脚伸出来绊她一下，她摔倒时，周围人的笑声就像潮水一样淹没她，窒息而冰冷。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来帮她，那时候的她，甚至连向老师求助的念头都不敢有。

她太清楚了，宋玉虹那种人，表面上人缘好，老师们对她也是赞赏有加，谁会相信她？

她只能忍着，熬着，等着这段时间过去。

……

周亦礼看着她沉默的侧脸，察觉到她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没有追问下去，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走吧。”

颜初柠回神，调整了情绪，轻轻应了一声。

“你呢？”颜初柠抬头看着周亦礼，随口问道。

“就沈听肆他们。”周亦礼答得简单，语气不带什么起伏。

颜初柠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答案，但又想了想，追问：“没有小青梅？”

“没有。”周亦礼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正巧有辆自行车从里道驶过，速度不快，但也足够让人下意识避让。

周亦礼顺势伸出手，将颜初柠轻轻带近自己，侧过脸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如果有的话，你从舟舟那儿也能听到。”

颜初柠顿时语塞。

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不自觉地偏开视线，觉得这话似乎也有道理。

以舟舟那张嘴，要是真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故事，早就逮着她讲了，怎么可能一直没提？

只是……

她的目光又飘回周亦礼身上。

这人说得太轻描淡写了，甚至连都是眼神淡淡的。

颜初柠有些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明明答案合情合理，可她就是有点——不知该怎么形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