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十四章 裂缝余烬（第1页）

林箴冲进警局的报案室时，阳光正斜斜地切过玻璃窗，在周言的手腕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

他低着头，正在填写失踪人员登记表，笔尖在纸上轻轻的滑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林箴的呼吸急促，视线死死锁在他的手腕内侧——那里，一道若隐若现的条形码正随着脉搏微微跳动着。

＂周言！＂他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不对，这种触感不对。

不是人类的肌肤，而是某种冰冷的、机械般的质地，像是握住了一颗仍在跳动的齿轮心脏。

周言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微笑，

＂哥哥，你终于想起要来赎罪了吗？＂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轻柔，却让林箴感到浑身血液冻结——那不是周言的声音，如果确切来说是，不像，那不像周言的声音，那更像是墨林的低语，带着扭曲偏执的回音。

＂别担心，这只是应激创伤后产生的幻觉。＂

一杯热茶递到林箴面前。

他猛地转头看去，对上一张温和却显得格外空洞的脸——李正阳，刑警队新上任的队长，正微笑着看着他。

茶杯底部印着一行小字：＂2007科研所特供＂。

林箴的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秒，周言的脖颈突然渗出黑色浓密的黏液，像是某种活体机械在皮下蠕动。李正阳的警徽闪过一道红光，电子钟挂在墙上，秒针开始逆向转动。

＂别碰他！＂

李正阳的声音骤然冰冷起来，他的右眼虹膜收缩，机械义眼的红光迸发，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将林箴甩向身后的档案柜。

＂砰——！＂

金属柜门被撞开，无数档案散落一地。

林箴的视线扫过那些文件，每一页最后的签名栏都写着同一个名字——陈月如。

脚步声从走廊慢慢逼近，沉重、整齐，像是某种机械军团。林箴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手指却在碰到周言的口袋时微微愣了愣——那里，一枚银色怀表滑了出来。

他低头一看，表盘上赫然刻着一行字：

＂实验体001·完整形态＂。

防火面罩的呼吸声在耳边此起彼伏的响起。

＂欢迎来到现实世界的终局舞台。＂

实验体49号站在门口，面罩后的声音带着陈月如的笑意。

李正阳的制服突然撕裂，后背的机械脊椎暴露在空气之中——金属骨节上刻着编号，与当时方明远后颈的伤痕一模一样。

＂你教过妹妹的魔术，现在也该用在你自己身上了。＂

他一把扼住了林箴的喉咙，将他狠狠按在墙上。雪白的墙面上写满了血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周幕不存在。＂

林箴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周言站在一旁，瞳孔分裂出十二个不同的倒影，每一个都在低语：

＂循环现在重启。＂

他咬破舌尖，鲜血滴落在怀表之上。

表盘骤然亮起，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李正阳的警号与钟良的怀表刻痕，在血光中完美的重合。

现实世界，终于开始了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