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一看见黎泽川就想起昨晚的事,他已经在心底说服自己要默认悲剧的发生,但看见黎泽川本人还是有种莫名的愧疚,毕竟知晓罪恶不声张,让人有一种助纣为虐的负罪感,于是他假装忙碌地低头在车里忙活,避免和黎泽川有任何眼神接触。
而黎泽川倒是笑逐颜开,虽然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但是于他而言,成年人能有放下工作参加热爱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参与其中就该尽享其乐!
而且他上衣口袋里还别了一支今早纪乐宁专门为他现摘的寓意幸福的格桑花,红艳如火的花瓣,如同烈焰一般,源源不断传递着生命的热情和生机。
而坐在副驾的风齐玉正在仔细翻看手里的路书,今天的赛道有一截重复路线,位置在沙漠中央?一片名为乌纳湖的地方,乌纳湖是比赛沙漠里稀有的淡水湖,他们需要绕淡水湖外围跑两圈,担心黎泽川会忘了这事,这会在不停地提醒:“一定你一定记得哦,今天的乌纳湖是要跑两圈的,而且这鬼天气很糟糕,一会就怕迷路和陷车,所以今天一定要按照我报的路线走,要确保我不能报错,你也不能走错、听错,至于陷车,我备了工兵铲和脱困板,希望到时候别用上!”
“好好好!”黎泽川满口答应着,修长手指不断轻抚胸口的格桑花瓣。
风齐玉也有纪乐宁送的格桑花,不过他倒没像黎泽川那样走火入魔。
赛道外的观众热情比昨天更甚,在比赛倒计时一分钟的时候!
裁判还没开始发话,观众已经不约而同齐声倒数。
“60!”
“59!”
“58!”
……
在起跑线外还能看到许多举着黎泽川头像和名字的粉丝,风齐玉调侃他:“你都消退两年了还有人记得你,这次要能夺冠,不但能把时峰车厂救活,还能让凌风名声大噪,我们一起加油!”
“好!”黎泽川胜券在握地冲他点头。
随着读秒结束,赛车飞一般疾驰而出。
风齐玉紧随其后报路书:“五百米左三接右二,紧接上坡,二十米接右五……”
黎泽川将注意力集中在赛车上,犹如车神附体,风驰电掣穿梭在茫茫沙漠里,仅凭一份路书就开出一条康庄大道。
江舟在他之后一分钟发车,昨天名次落后于黎泽川,今天江舟决心要将成绩找补回来,起步一路提速到230公里每小时,漂移过弯速度仅降到190公里每小时。
黎泽川的车技是沉毅勇猛。
而江舟则是疯狂。
赛况进行得如火如荼。
可驶到乌纳湖时,江舟的车轮竟意外陷进沙子里,他尝试加速冲出去,却原地打滑不能动弹分毫。
于是赶忙下车,用工兵铲清除堆积在车轮处的沙子,接着在周围搜寻能用来垫车轮的石头或草丛,可放眼望去,目之所及只有沙子和水。
无奈之下,他只好给四个轮胎放气,增加轮胎与沙子接触面积,从而加大轮胎抓地力。
可做完这些,又上车试了下,车轮还是打滑不能从沙坑里出来。
江舟急得头冒冷汗,出发前,为了让车子尽可能减重,加上勘路时在沙漠里看见过草丛,他压根就没担忧过会陷沙的情况,只拿了一把工兵铲,但现在却被难住。
两种自救的法子都行不通,只好和领航员下去试着推车。
然而一千公斤重的车子,牟足全力累到肺爆炸都推不动分毫,累到气竭的他绝望地跪在地上,气急败坏捶打沙子,这次比赛要拿不到名次,三十万就没了,他来这里的意义也没了。
汗水在通红的脸上雨一般流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江舟急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但他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