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三十一章 风筝与家（第2页）

车内突然安静。林雨婷看见顾千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转头看向窗外飞逝的风景：＂是啊。。。所以我经常去你们家蹭饭。＂

夕阳把他的侧脸镀成金色，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林雨婷突然想起他办公桌上那张照片——空荡荡的祠堂里，少年独自跪在蒲团上，面前是层层叠叠的牌位。

当晚，林雨婷在书房整理案卷时，门铃响了。

顾千洛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竹编食盒：＂暖暖说想吃城东的桂花糕，我买了些。。。顺便把这个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贴在暖暖床头，能防梦魇。＂

玉牌触手生温，林雨婷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今天。。。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

＂暖暖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她顿了顿，＂自从离婚后，她总觉得＇家＇是残缺的。＂

顾千洛安静地站在玄关暖光里，影子被拉得很长。有那么一瞬间，林雨婷恍惚看见他身后浮现出模糊的光晕——像一对收拢的翅膀。

＂林雨婷。＂他突然说，＂你相不相信，有些人注定要成为家人的？＂

窗外，晚风拂过风筝线，发出轻微的嗡鸣。

深夜，林雨婷发现暖暖的房门虚掩着。

她轻轻推开门，看见顾千洛坐在儿童床边，指尖悬在暖暖额前，金色的光点像萤火虫般萦绕。孩子怀里抱着那只白天放的风筝，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这次又是什么咒？＂她靠在门框上问。

＂美梦咒。＂顾千洛头也不回，＂梦见吃草莓冰淇淋的那种。＂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林雨婷突然发现，顾千洛的影子边缘泛着淡淡的青金色——不像人类，倒像古籍里描写的瑞兽。

她悄悄退回走廊，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顾千洛跟出来，顺手带上门：＂不问我到底是什么了？＂

＂等你想说的时候。＂她递过一杯温牛奶，＂暖暖说得对，家是有人等你吃饭的地方。。。明天包饺子，来吗？＂

他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温暖得不像话：＂好。＂

第二天清晨，暖暖兴奋地举着一幅画冲进厨房。

＂妈妈看！我画的全家福！＂

画纸上，穿律师袍的林雨婷和穿道袍的顾千洛一左一右牵着穿公主裙的暖暖，背景是飘着风筝的蓝天。最上方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我的家＂。

林雨婷正在和面的手停了下来。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顾千洛拎着两袋面粉走进来，肩上还落着未化的雪——三月的桃花雪，是这座城市百年难遇的奇景。

暖暖欢呼着扑过去，林雨婷看着雪粒在他发梢融化成水珠，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化开了。

或许家的模样，从来就不止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