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媒婆顿时有数,这说的是按照商户人家最高的七十二台嫁妆的数量来准备彩礼,如此,女方可以不出任何东西,至于更高规格的一百零八抬和一百二十抬,只有官方千金才有资格。
“那阮家那边?”
“先不管,我们得照着这个数准备。”
文媒婆了然,顿时按照府城的习俗,勾勾画画,猎奇一应礼物的单子,最后给人过目,陈夫人自然十分满意。
于是乎,等陈问舟回来,见到的就是好几张单子,以及陈夫人得意的眉眼。
“礼单我都备好了,阮家那边要是说好了,我就抓紧时间找人合八字、算合适的日子。”
“嗯,明天吧。”陈问舟支吾道。
“跟人姑娘说好了?”陈夫人忽然凑近,笑眯眯道。
陈问舟心一梗,努力扒饭,当做自己没听见。
好在陈夫人未曾多纠缠,第二日果真兴致勃勃去庙里找师傅算日子去了。
而阮柔那边同样传来好消息,阮家父母不仅反对,相反,还十分支持,远超阮柔的预料。
“娘,你们就这么希望我嫁人啊。”她不满嘟囔。
“爹娘是怕你年老了没人照顾,问舟那孩子我们见过,是个好孩子,你们在一起好好过,我和你爹就放心了。”
“哦。”阮柔低低应了。
小石头在一旁不甘寂寞,“姐,要是他敢欺负你,我就找他算账。”边说边挥舞着拳头,表示自己长大了。
自从来到府城后,尤其有了田庄,阮母在伙食上就没抠搜过,小石头的个子猛蹿,已经快赶上阮父的身高了。
阮父显然很满意小儿子的态度,道,“你姐到时候出嫁,就由你背着她。”
“嗯。”小石头重重点头,上一次姐出嫁他还小,是由大伯家的堂哥背的,这一次他一定要自己背姐姐出门子。
婚嫁之事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阮家这边的嫁妆也得立马准备起来。
让人为难的是,早年准备的一切好木头,都在上一次女儿的出嫁中用掉了,现在临时赶制已来不及,只能从外面买。
而其他嫁妆之类,倒是好办,只要花钱就没有买不来的,阮母自个包办了,唯独嫁衣必须由新娘子亲自动手,阮柔只得自己上。
除此之外,阮柔的其他财物得一应算进嫁妆里,往常没个数就罢了,如今却得细细清点一番。
如此,阮柔可谓忙的热火朝天,店里曹娘子已经从表弟那边听到消息,帮着姑母准备婚事的同时,直接将阮柔赶回了家,让她安心备嫁,待成了一家人,不想来她都得拖来。
阮柔这才应了。
陈问舟还算体贴,将春林香斋的分成全部结清一次给了她,这婚前婚后的银子可截然不同。
不算不知道,一算,阮柔才发现自己如今身家丰厚得吓人,足足两万两多银子,区区不过短短两年,陈问舟那边只会赚的更多。
整银阮柔都去钱庄换了银票,她说要给爹娘留点儿,阮父阮母愣是没同意,“你带走就是你的嫁妆,将来孝敬爹娘我们肯定不拒绝。”
无奈,嫁妆里压箱底的足足五万两银子,另有三万两是陈家那边的聘礼。
另外,还有几千两的散银,被阮父想办法置换了府城的铺子和田庄,这些都是有固定收益的,能保障女儿在陈家不至于“吃人白饭”。
陈夫人的积极如今可给阮母造成了大麻烦,嫁妆拢共只能有七十二台,偏陈家那边就这个数,即使去掉一些不值钱的吃喝和布料,剩下的怎么都塞不进去。
后来还是阮柔看不下去,挑挑拣拣,将药材、绸缎等名贵的带上,其他一般的细布、吃食直接塞给了阮父阮母。
另外,一些家具亦挑着上号的木料,提前搬去了陈家那边,如此,七十二台总算塞下了,嫁妆单子上更是满满实在的硬货。
大安寺的师傅算了几个好日子,最后两家商议选定了二月初四,宜婚嫁宜搬家,二月初五又是宜祭祀,自然是顶顶好的。
也就是说,阮柔在阮家度过最后一个新年,就要去往陈家,成为陈家的新媳妇。
去年没能回乡,今年过了年又是闺女的好日子,跟亲家间互相走礼,压根没时间,所以,阮父阮母想着趁年前回一趟,见一见阮大伯一家,也给祖宗上个香,保佑闺女顺遂平安,阮柔自然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