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缝合线密布的面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昭和三年阴雨天特有的霉味突然充斥昭月鼻腔。
她本能地后撤半步,月白旗袍下摆却缠上铜镜边框,金丝软甲在湿衣下勒出青紫痕迹。
"铛——"
血玉镯撞上匕首的刹那,昭月看清对方腕间与自己同源的裂纹。
前世太子赐的鹤顶红在喉间复燃,她借着痛楚旋身飞踢,绣鞋尖端的东珠正中沈明月眉心。
那颗珠子,原是前世及笄礼上缀在凤冠的夜明珠。
"姐姐连杀人的样子都这么美。"沈星遥的薄荷绿指甲划过铜镜,三十三盏长明灯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昭月突然发现那些镜中人的发髻在变——民国波浪卷正被大梁朝的双刀髻取代,就像有人握着无形木梳在篡改时空。
顾明渊的镜链突然缠住昭月腰肢,沉香气息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西装内袋掉出的怀表咔嗒弹开,民国二十六年六月初七的日历刺痛昭月眼睛——那正是她前世棺椁入土的日子。
"别看。"顾明渊的手掌覆上她双眼,温度与前世太子为她蒙上喜帕时别无二致。
昭月齿间尝到铁锈味,原来是自己咬破了舌尖。血珠滴落镜面,竟在三十六面铜镜间折射出漫天血雨。
沈明月发出夜枭般的厉笑,匕首划破手腕。
黑血触地的瞬间,青铜司南在锦鲤池底发出悲鸣。
昭月腕间玉镯突然滚烫,前世饮鸩时的记忆如烙铁印入脑海——穿明黄龙袍的男人正将毒酒喂到她唇边,他腰间玉佩的螭龙纹,与顾明渊此刻松开的领扣纹样完美契合。
"当心!"
沈星遥的珍珠项链突然爆开,浑圆的白珠遇血化成蛊虫。
昭月广袖翻卷,将毒虫尽数扫向铜镜。
镜面吞没蛊虫的刹那,她看见民国时期的自己正被推下阁楼,而推她的那只手戴着顾明渊的沉香手串。
血玉镯突然迸发强光,昭月被灼得踉跄后退。
湿透的旗袍后摆勾住博古架,青瓷瓶坠地裂成七瓣——每片碎瓷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惨剧:饮鸩、坠楼、枪击。。。最后一片映着现代病房,戴着呼吸机的自己正被注入金色液体。
"游戏该结束了。"沈明月的声音突然变成三重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