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掰开他手指,将染血的绢帕拍在控制台,
"双鱼衔珠纹,顾总认得吗?"
暴雨砸在落地窗上,她看清顾明渊瞳孔里映出的自己——鬓发散乱,唇角带笑,像极了前世在朝堂揭穿贪腐案时的模样。
交易员们举着手机疯狂拍摄,沈星遥瘫坐在地弄花了眼线,林美云的高跟鞋跟卡进地砖缝隙。
"沈昭月!"林美云突然抓起消防斧砸向总控台。
玻璃爆裂的瞬间,沈昭月被人扑倒在地。
顾明渊的鲜血滴在她锁骨,烫得血玉镯泛起微光。
她摸到他西装内袋的硬物,抽手时带出半张烧焦的婚书——男方姓名赫然是顾明渊,日期却是民国二十六年。
缅甸矿场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昭月的羊皮靴陷进红泥里,每一步都带起铁锈味的水花。
她扯紧防毒面具的系带,前世验尸时闻到的腐尸味与此刻的硫磺气诡异地重合。
"沈总小心!"
矿工突然拽住她胳膊,塌方的碎石擦着耳际飞过。
沈昭月稳住身形,腕间玉镯撞在安全帽上发出闷响。她瞥见顾明渊正在三十米外的运输车前,白衬衫被雨淋透,正用缅语与监工激烈争执。
"开采记录显示,这里半年前就停产了。"
她举起强光手电筒,光束扫过林美云秘书躲闪的脸,"需要我解释传送带为什么还在运转么?"
林美云踩着及膝胶靴逼近,矿灯将她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怪物:"大小姐金贵身子,何必亲自来这种地方?"
翡翠项链在领口晃动,绿光映得她瞳孔发青。
沈昭月突然抓起矿篓里的原石,在监控镜头前砸向岩壁。
碎石飞溅中,金箔夹层折射出刺目光芒——正是沈氏金库失窃的印记。
"母亲不如解释这些'矿石'的纯度?"
她将检测仪贴在金箔上,数值瞬间爆表。
记者们的镜头立刻转向林美云惨白的脸。
"拦住他们!"沈星遥的尖叫从矿洞深处传来。
昭月甩开保安冲进隧道,安全帽撞上垂挂的电缆,炸开的火花照亮洞壁密密麻麻的刻痕——竟与青铜器上的鱼鳞纹完全一致。
她指尖抚过刻痕,潮湿的岩粉沾在手套上,带着前世地宫青砖的触感。
顾明渊从身后扣住她手腕:"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橡胶手套传来,沈昭月有一瞬恍惚。前世刑场上,裴家暗卫也曾这样抓住她染血的手腕。
"顾总不如先解释这个。"她抽出他口袋里的矿场股权书,签名处的火漆印正是双鱼衔珠纹,
"您祖父在民国二十六年投资的矿场,为什么会有现代电解设备?"
爆破声突然炸响,整个矿洞剧烈震颤。
沈昭月被气浪掀翻在地,碎石如雨砸下。混乱中有人拉住她脚踝,矿工布满老茧的手指向坍塌的洞壁:"那里!有东西!"
强光灯聚焦处,青铜器的兽首从岩缝中显露。沈昭月用地质锤撬开碎石,锈迹斑斑的器身上赫然刻着分子式——H?SO?,正是现代硫酸的化学式。
"这不是古董。。。。。。"
她转头时,正撞见顾明渊销毁运输单的残页。
雨水泥浆漫过他锃亮的皮鞋,那瞬间他眼底闪过的痛楚,像极了前世饮下毒酒的裴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