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摩挲着梅瓶鎏金内壁,"裴昭月"三个篆字硌着指尖,像前世饮下毒酒时喉间的灼痛。
顾明渊的沉香尾调缠上来,储物格里躺着刚被血玉镯吞噬的珐琅表残骸,银粉正拼出大梁星图。
"昭昭,看这纹路。"顾明渊递来放大镜,镜框雕着双头蛇图腾,
"霁蓝釉里的气泡,像你去年在苏富比拍碎的翡翠镯。"
昭月颈后寒毛竖起——那分明是她前世坠崖时磕破的羊脂玉佩纹。
拍卖厅水晶灯忽然暗了三瞬。
第二件拍品掀开红绸时,昭月的血玉镯撞在座椅扶手上,震得整排鎏金缠枝灯齐齐摇曳。
青铜簋的饕餮纹在射灯下扭曲,她看见簋耳化作太子佩剑的吞口,正滴着钦天监的血。
"商周时期的礼器,经碳十四检测。。。。。。"拍卖师话音未落,沈星遥的薄荷绿美甲已叩响展柜玻璃:"这铜锈颜色,像姐姐上个月打翻的孔雀石颜料呢。"
昭月广袖拂过簋身,冰凉的青铜突然发烫。
血玉镯将纹路放大百倍,她看见饕餮眼里嵌着粒东珠——正是前世被假千金夺走的及笄礼簪头。
当指尖触及簋底铭文,龙涎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三百年前的哭喊刺破耳膜:"郡主!地牢的刑架。。。。。。"
"五千万。"顾明渊举牌的手背浮起青筋,西装袖扣映出昭月苍白的脸。
沈星遥突然挽住她胳膊,碎钻指甲掐进肌肤:"姐姐可知这簋里装过什么?"
甜腻的呼吸喷在耳际,"是你前世被巫蛊烧成灰的嫁衣。"
血玉镯骤然缩紧,昭月瞥见簋内浮现金粉,拼出大梁密文的"鸠"字。
她摘下累丝金凤步摇,借着调整发髻的角度,将簪尾暗藏的磁石贴上簋耳。
青铜器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二十八个铭文字符开始移位重组。
"诸君请看!"
拍卖师突然惊呼。簋身饕餮纹裂开细缝,涌出带着檀香味的灰白色粉末。
昭月腕间金丝嵌宝钏叮当作响——前世她被毒杀那日,正用这钏子量过鸩酒里的珍珠粉。
沈星遥突然掩鼻后退:"这味道。。。。。。是姐姐昏迷时病房的消毒水味!"
满场哗然中,昭月用簪尖蘸取粉末,在拍卖图录上画出《金石索》记载的验毒符。
符咒成型刹那,灰粉突然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穿宫装的自己,正被九个戴傩面的黑衣人逼至悬崖。
"赝品会自燃?"收藏家们蜂拥而至。昭月趁乱将磁石按回步摇,发丝垂落时掩住嘴角冷笑——那磁石里藏着从梅瓶取得的微型胶卷,此刻正将青铜簋的X光扫描图传回血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