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54章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第2页）

镜面电视映出她此刻的模样——真丝病号服领口微敞，锁骨处的朱砂痣红得刺目。这具身体残留的肌肉记忆突然苏醒，她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电视。

＂哗啦！＂

飞溅的屏幕碎片里，顾明渊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他左手缠着绷带，右手却稳稳端着青瓷药盅：＂夫人还是这么大火气。＂药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松气息飘来，与前世裴府书房里的熏香一模一样。

沈昭月抄起水果刀抵住自己咽喉：＂别过来！＂刀刃压出的红痕顺着脖颈蜿蜒，像条猩红的项链，＂你究竟是谁？＂

走廊突然传来沈星遥的哭喊：＂让我进去！那是我姐姐！＂她撞开阻拦的护士冲进来，真丝裙摆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当看到顾明渊时，她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涂着唇蜜的嘴角向上扯动：＂姐夫来得真快。＂

这个称呼让沈昭月胃部抽搐。她清晰记得前世庶妹也是这般唤那人＂姐夫＂，转身就往合卺酒里添了鸩毒。

＂病人需要静养。＂医生试图劝阻，被顾明渊一个眼神钉在原地。他慢条斯理地舀起汤药吹了吹：＂当年你昏迷三年，都是我亲手喂的药。＂

沈昭月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掀翻药盅。黑褐色的药汁泼在沈星遥裙摆上，竟冒出细密的白沫。

＂哎呀！＂沈星遥跳着脚拍打裙摆，美甲上的碎钻崩落在地，＂姐姐怎么这样对姐夫的心意？＂

顾明渊却低笑出声，捡起瓷片轻轻划过指尖：＂看来夫人发现了。＂血珠顺着他的动作滴在沈昭月腕间的血玉镯上，＂这药里加了曼陀罗——和你前世喝的交杯酒配方相同。＂

病房突然陷入死寂。沈昭月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胸腔。她死死攥住床单，布料撕裂声惊醒了呆立的医生。

＂这位先生，请你。。。＂

＂出去。＂顾明渊头也不回地甩出证件，黑色封皮上的烫金徽章让医生瞬间噤声。沈昭月趁机扑向呼叫铃，却被沈星遥抢先按住手腕。

＂好姐姐，＂她俯身时领口滑出的翡翠吊坠擦过沈昭月脸颊，＂你怎么就不肯乖乖当个植物人呢？＂

前世记忆与现世画面轰然重叠。沈昭月突然发力翻身，用输液管勒住沈星遥脖颈：＂当年你在我及笄礼上下毒，现在又想做什么？＂

＂昭月！＂顾明渊终于变了脸色。他伸手要扯输液管，却被沈昭月咬住虎口。血腥味在口腔漫开的瞬间，病房门被重重撞开。

三个穿防弹衣的特警举枪冲入，红点瞄准器在顾明渊胸口晃出光斑。领头女警的视线扫过满地狼藉，突然定格在沈星遥颈间的翡翠吊坠：＂此物是林美云涉案的重要物证！＂

沈昭月趁机滚下病床，赤脚踩在碎玻璃上也浑然不觉。她扯断输液针头，血珠随着动作甩在顾明渊脸上：＂顾先生要不要解释下，为什么你送我的同款吊坠里藏着微型摄像机？＂

沈星遥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扯断吊坠吞入喉中。她掐着自己脖子干呕，眼神却死死盯着顾明渊：＂你说过。。。嗝。。。会让我当真正的沈家大小姐。。。＂

混乱中，沈昭月摸到了顾明渊的西装内袋。指尖触到冰凉金属的瞬间，她浑身血液凝固——这是大梁禁军虎符的尺寸与纹样。

＂找到你了。＂顾明渊突然贴着她耳畔轻笑，趁乱将某样东西塞进她手心。沈昭月低头，看见枚青铜钥匙躺在染血的掌纹里，齿痕与前世裴府密室的锁孔完全吻合。

＂带她去做脑部核磁。＂顾明渊突然提高音量，两名护士应声上前按住沈昭月。挣扎间，她听见女警在对讲机里喊：＂证物被嫌疑人吞食，申请立即手术取出！＂

检查室冷白的灯光下，沈昭月盯着缓缓降落的仪器，突然发现顶部镜面映着顾明渊的身影。他正与主治医生低声交谈，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熟悉的信封——正是那封＂顾明渊亲启＂的信笺。

＂不要注射镇静剂！＂沈昭月在束缚带上拼命挣扎，＂他在篡改检查结果！＂话音未落，冰凉的针头已刺入静脉。

意识模糊前的最后画面，是顾明渊抚过她眼皮的指尖。那声叹息轻得像前世合卺酒倒入金杯时的响动：＂你总是学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