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十五回 有情众生问生死 东女国中绝凡心（第6页）

玄奘在前，能清、能净、能自随后。女官将他们带到那座高楼下，又一位女官出来，将玄奘一行引入殿内。

只见那女王端坐在宝座上，旁边有男人也戴王冠挨着女王坐着。左右女官环侍。男女皆着青衣，宽襟长袖，以赭面涂面。

这时正值仲夏，女王身着青毛绫裙，一领宽袖衣衫，披着青袍，宽大的袖下及于地。头发挽成小鬟髻，缀以金银首饰，倒也显得富贵。

玄奘上前，双手合十致礼，说：“陛下洪福，贫僧自大唐而来，去印度，路过宝地，前来拜访。”

女王回答：“大和尚客气了，我国心慕大唐。我国先王汤滂氏就遣使入朝纳贡，得到皇帝厚报。后来突厥兴起，阻断了我国与大唐的交通。高僧不嫌弃我国偏远贫穷，前来看望我们，感激不尽！”

言毕，令女侍为玄奘师徒设座。

玄奘唤起心中记忆，跳出了一个“开皇六年，遣使朝贡”的记忆。这样掐指一算，东女国入贡，还是前隋的事了。

师徒坐定后，旁边一高霸黎发言道：“不知高僧一路行经哪些国家？可否说来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原来这东女国深处群山之中，与世隔绝，社会生产极为落后，社会发展迟滞，基本上没有什么外界消息，所以对玄奘的到来非常感兴趣。

玄奘将西行以来所经历的国家，看到的奇风异俗一一为她们讲述，宣扬佛陀大慈大悲。女国上下无不啧啧称奇。

玄奘看看这国小国寡民，也无浮屠圣迹拜谒，便带着徒弟们告辞而去。

出了宫门，能净舒了一口气，说：“一个宫中，只有那个坐在王座上的男人，却一言不发，师父倒好，和女王女官谈得好生热闹。”

能自问：“这国的男人干什么呢？”

玄奘答道：“女王的丈夫同样为国王，但不掌权，只负责对外战争。内臣皆为女性，男人不能在朝廷做官，只能在外面服兵役和耕种。女王有侍女数百人，朝廷发布号令，由女官自内向传令，男官受令而行。”

能清想到王位继承问题，就问，这国的国王死了怎么办？

玄奘说：“女王如果死了，国人就筹措数万金钱给王族，在王族中选择二位淑女立为新王。大者为大王，小者为小王。”

能净说：“两个王，加上男的那个王，就是三个了，他们不”

女儿国里，大王死，小王就嗣立继位，或姑死妇继，没有篡权夺位的事件。

能清问：“一般人死了，是不是也和秣底补罗国那样子？”

玄奘答道：“这国内，人死了，如果是有钱人家，有将死人的皮剥下来，骨肉装入陶瓶，混杂着金屑埋葬，过了一年，又将皮装入铁罐中埋葬的习俗。国王埋葬时，有数十人殉葬。”

能净听罢，摇头道：“受不了。”

能清打趣道：“猪弟，还俗到东国当女婿去。”

能净说：“绳子捆着我，都不会去的。”

能清对师父说：“师父，您看二师弟起了凡心。”

玄奘说：“出家人不要起凡心，静心向佛才好。”

东女国实际上是古代西藏西部一个尚处于母系氏族的小国，因其地理位置偏僻，社会生产落后，社会制度的原始形态才得以保留。

至于和她通婚的小国在哪里，有哪些，全都堙没在历史长河中去了，东女国因有三藏法师的记载，幸运地在历史上留下了名称。

其国服饰尚青，有赭面之俗。

每年初，女儿国都要举行祭祀预测来年的收成。祭祀用人祭，或者用猕猴代替，祭后入山，巫师祷告，有鸟飞到巫师掌上，巫师剖开鸟腹，鸟腹内有粟说明来年丰收，鸟腹内是沙石，就说明来年是灾年。

玄奘过女儿国后，在七世纪中叶，佛教传入西藏，与当地原始苯教相结合，形成藏传佛教。女儿国也成为佛国。

告别东女国，返回秣底补罗国。从秣底补罗国向东南行走四百多里，到达瞿毗霜那国。

有诗证道：坏空成住往复劫，德光论师傲慈氏。世亲忍让避众贤，殑伽河门有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