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到虞栖枝的身世,他很容易就猜到虞栖枝为什么这么想要帮晓晓。
“你叫晓晓?哪一个字?”裴璟依旧半蹲与她说话。
小姑娘有些害羞了。她在家里没有名字,晓晓这个名字还是虞栖枝给她起的。
晓晓迅速在裴璟手心写了名字的笔画,她的名字,也是虞栖枝教会她写的。
“晓晓,清早初升起的太阳。”
裴璟微微弯了下唇角:“给你起这个名字的人,她期望你未来充满光明与希望。”
……
虞栖枝与裴璟的下属踏进院门,听到的就是裴璟对晓晓说的这句话。
虞栖枝还没什么反应,下属先愣了。
平日里,裴璟在他们面前,总是理性的,果决的,这半年来,指挥使的性情更是寒若冰霜。
现下,他们指挥使这种柔和了语气对人说话的语调,下属听都不曾听过,他不知这种时候自己该不该进去。
下属犹疑之时,虞栖枝倒是先他一步进了院子。
虞栖枝径自上前,把晓晓从裴璟身边牵走了。
裴璟察觉到虞栖枝身后的另一道脚步声,他站起身,示意在院门口的下属到院外说话。
听到裴璟方才对晓晓说的话,虞栖枝心底难免有些触动。
方才的景象,是她从小时开始,心中一直想象着的家。家里朴素,不需要太多奢华附加,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就足够了。
但她从没想过那个人是裴璟,从没。
“你怎么又回来了?”
见到门口的裴璟,虞栖枝下意识退后一步。
不知道裴璟与他下属说了些什么,下属走了,裴璟却又回来了。
“养伤。”男人修长的身形倚在门框,他垂下视线看她,“你方才也见到了,馆驿内人多眼杂。”
虞栖枝看向他肩上的伤处,很显然裴璟已经将伤口处理好了。
她摇头拒绝。
“你走吧,不要赖上我。”
虞栖枝话音才落下,裴璟滚烫的吐息却已经随着他身体的重量一起,沉甸甸地压到了她的肩头。
“头好晕。”男人嗓音低哑。
裴璟低下头,双臂紧紧环在她腰间,侧脸埋在她脖颈。被男人高大的身躯整个笼罩住,虞栖枝顿感深深窒息。
她又接连后退几步,想要挣脱开他怀抱,腿弯却忽的触到床榻边沿,重心一个不稳,她与裴璟两人齐齐跌到床上。
两片柔软的唇印在她脖颈,伴随裴璟过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洇出一片温热湿意。被裴璟紧紧抱着,身形交缠着,熟悉的重量压在身上,一些不堪又被动的回忆涌入脑海,虞栖枝狠狠蹙眉,气急败坏去推眼前人的胸膛。
在沃昌镇的这半年,她过得真的很自在。在此地,虞栖枝有钱财,还有霍秋和晓晓与她作伴,她无需像在长安那样,通过讨好男人才能换取平静的日子,也不用如困在那座宅邸时一般,费尽心思揣摩裴璟的情绪。
直到昨日,裴璟的出现打破这一切错觉。
裴璟不费吹灰之力出现在她身边,轻而易举地又把她带到床榻上,像是命运在提醒她,随时都可以将这一份平静从她身边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