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啥答啥?看甜丫干啥?”申田板下脸,不悦的瞪二橛子。
甜丫福至心灵,赶在申田发火之前解释,“仓房在后院最后头,火势一时半会儿蔓延不到那儿,我们的家当都在仓房里。
要是着了,可就啥也没有了。
所以我们村的人留了一部分在里面挖防火带,常安哥领着人去了粪堆那儿……”
甜丫三言两语把粪堆有可能爆炸的原理解释一二,申田能不能听懂,她都得解释。
不然,他们保准以为穆常安疯了。
没想到申田竟然懂了,眼里划过庆幸,拍拍甜丫的肩膀,“做得好,幸好你俩想的周全。
不然爆炸可不是小事,叔以前当差的时候见过……”
他见过粪堆爆炸,那气味一言难尽,恶心的他几天没吃下饭。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被炸的那几个人,好好一个人,炸的一块一块的,面目全非。
家人收敛的时候,都拼不出人形。
看的他头皮发麻。
二橛子头顶突然一凉,抬头就对上头儿不善的眼神,他一抖收回心神赶忙答:“除了桑家庄人,还少了六个人。
估计没跑出来……”
申田脸一黑,皱眉揉了揉太阳穴,着火的事虽然怪不得他,但是烧死六个良民。
这些流民是他负责护送的,少不得要担责,上官那里他怕是不好交代了。
“要不是马二黑那蠢货,能有今晚这场祸事?
驴粪蛋子塞脑的混球,不知道狗急跳墙的道理吗?
犯人也是人,把人逼急了能有好?也是活该被烧死……”申田看着后院冒起的浓烟,越想越气。
不由咒骂起马二黑。
想起那个蔫坏的蠢货,二橛子几个官差跟着骂起来。
甜丫听得一脑门问号,好奇到底发生了啥事,难道今晚这场祸事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马二黑被烧死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二橛子觑一眼头儿,八卦之魂燃烧,嘴痒的厉害。
凑近甜丫旁边嘀咕起来,想起今晚的惨状,他不由打个寒颤,唏嘘不已。
马二黑这些官差是睡在前院的,就是死也该死在前院,押送的犯人都在后院,有人看守着。
按说他不该出事儿。
奈何今晚他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半夜被渴醒了。
驿站的驿卒不是客栈的伙计,到了时辰人家也会睡觉,明早才上工。
他半夜渴醒自然没人照顾他,他骂骂咧咧又渴的不行,只能披件衣服迷迷糊糊去后院厨房找水喝。
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等大家伙再发现的时候,马二黑已经被烧成了火人。
犹如人型支架在烈烈大火中挣扎扭曲,嘴里发出一声声惨叫,伸出的手焦黑冒油,还带着滋滋儿声。
一个劲儿的求饶,喊救命。
火光中,还有一个举着火把的老妇,指着地上翻滚的马二黑荷荷大笑。
阴森可怖,嘶哑的重复着一句话,“去死,都去死,你该死,该死。
我的儿子没了,你们也该下地府给他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