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和彭长宜哈哈大笑。
江帆已经不在办公室住了,前几天他就搬到了中铁专家楼里。因为常常有人知道他不回家,到办公室找他,的确是无法正常休息,难怪周林不在办公室住。
江帆下车前,对彭长宜说:“你这个样子别回去了,弟妹又该对我有意见了。”
彭长宜笑笑,说道:“不回去错误就更大了,这叫夜不归宿。”
彭长宜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沈芳还没有睡。她有个毛病,不插门睡不着,插门后彭长宜进不来。
当彭长宜满身酒气从外面进来时,沈芳皱着眉,捂着嘴,去给倒洗脸水。
他们现在住的是原县委办公的地方,全部是小平房,这里住满了跟彭长宜一样的无房户,三十多平米。尽管面积不大,但是经沈芳的手,也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共有两小间,里面小间是卧室,外面这小间是客厅。
沈芳给他倒好洗脸水后,又去给他倒洗脚水,捂着鼻子说道:“喝了多少酒?这么大味儿?”
彭长宜自知没理,冲妻子“嘿嘿”地笑了两声,没有说话。他脱下衣服,就准备往床上躺。
沈芳一看就不干了,赶紧拉过他,说道,“洗完后再躺下。”
彭长宜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洗干净了。”
沈芳气的笑了,说道:“都没洗,哪来的干净?水都给你弄好了,我看着你洗。”说着,就把他拉回到脸盆旁边。
“你看着我洗哪儿?”彭长宜坏坏地看着妻子说道。
哪知妻子却不理他这一套,继续数落道:“天天下班不回家,就知道跟他喝酒!他不要家你也不要家了?”
彭长宜今晚和江帆、丁一在一起,他心里很高兴,尤其是江帆的开导,让他对自己下一步的仕途规划有了目标,回到家就想跟妻子逗两句,听她又开始数落自己,就有些不耐烦。
沈芳操持家务绝对是一把好手,最大的毛病就是嘴碎,喜欢教育人,好像什么都是她正确,别人永远都处于受教育的地位。这一点跟她那个医院党委书记的妈妈像极了。
彭长宜说:“我哪天天跟他在一起了,他现在忙的都见不着了,好长时间了,今天是第一次聚。”
沈芳说:“对呀,他不忙的时候找你喝酒,忙了就把你甩一边了,你跟他泡了那么久,他当大官了,你哪?还是小兵一个,他怎不张罗提拔提拔你?”沈芳递给他毛巾擦脚。
沈芳说得没错,尽管彭长宜是科长,但是身份仍然是科员,好听一点的说法是部股级待遇。
但是这跟江帆没有丝毫关系,相反他觉得能做江帆的私人朋友,无论是江帆的职位还是江帆的为人,自己都高攀了呢?
人在官场上混,哪能没有几个知近的朋友?哪能没有自己几个小圈子?如果连这都没有,下班就回家,围着老婆孩子转?真到了那样的情形,老婆在数落你的时候兴许就换了一套说辞了,保准会说你没有本事之类的话。
想到这里,他没好气的接过毛巾,擦着脚,说道:“你尽管数落我,不许扯上别人!”
遇到彭长宜不高兴的时候,沈芳倒也不跟他硬碰硬,见好就收。她把彭长宜的洗脚水倒掉,插好房门,说道“我今晚听妈说今年调干部的动作可能很大,你天天跟当官的一起混,也想想自己的出路,别老是给他们轰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