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她最开心的那天吗?”路鸣泽看着手里的小黄鸭对路明非说,“你和她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你带她去了简单朴素的四国小镇,看过了她生命中最好的落日和大海,而她和你去看了《东京爱情故事》的最后一幕,你不知道她后来自己还看过那部电视剧好多次,她也许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是她知道她喜欢你。”“你不知道她后来还翘过几次家,她跟着le的导航到处乱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高天原,知道了你在那里,为你买了十万张花票,她不懂什么是屠龙什么是战争,但是她希望能把你留在她的生活里。她真是一个很笨很笨的女孩,幼稚地以为她只要把你留下就可以和你在一起。她不知道什么是暗恋什么是失恋,但是她喜欢你。”“你不知道吧哥哥,她以前翘家是为了看外面的世界,后来翘家是为了找你。在她的理解里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但是她知道她想要有你在她身边。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亲吻什么是结婚,她却知道她想要和你分享她的整个世界,她在回到东京后都没有再见过你,但是她每天都在想你。她问过源稚生好多次你在哪里,但是她没有得到答复,她就在自己出来的时候偷偷找你,她又记起你说她家里人不会喜欢你,所以她没有把你藏身在高天原的事情告诉源稚生,哪怕那是她最信任的哥哥,因为她喜欢你。”他们两人已经不是站在情人旅馆里了,而是在飞驰的新干线列车上,从东京开往松山市,再从松山市换火车开往梅津寺町。正和绘梨衣当初离开的方向相反。上一次是小女孩一个人从梅津寺町离开,在松山市换新干线到东京。这次是路鸣泽和他一起,从东京坐新干线去到松山市,换车前往梅津寺町。好像一场追逐时光的旅行,从多年以后的终点赶往当年的,去奔赴一场错过了的约会。“这一路上的风景都是她一个人看的,所以她没有感到很高兴。”路鸣泽和路明非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驰而去,“你应该猜得到的,她一路上都在想你,想着和你一起度过的短暂时光,还单纯地期待着未来还可以见到你。”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列车上,看着窗外的迅景如梭,想念着另一个人。路明非突然很想陪伴着她坐完这一趟最后的旅行,看着女孩趴在窗户上对着外面的世界眨眼,还会写字对他说“好厉害”。他似乎看到红发的女孩就坐在他的前排,一个人抱着毛茸茸的玩具熊,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夜色,漂亮的大眼睛里倒映着另一个人的影子。原来是这种感觉,在一个人的归途里,曾经满心期待的风景就在眼前,却比不上心里想着的那个人。列车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旧式的火车,外面的风景不再是大都市的繁华,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青山绿水。“原来这一路上的感觉是这样的。”路明非自始至终都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变化的景色,直到此时才说了上车以来的第一句话,“谢谢。”“谢什么啊,哥哥。”路鸣泽有些许意外,这是他从未想过会听到的话。“谢谢你为我弥补了这些我不知道的记忆,还带我坐上了这趟火车。”路明非看着窗外自顾自地说话,“其实后来我想过很多次,这段旅程里的风景究竟是什么样的,她一个人在车厢里的心情是什么样的谢谢你告诉我。”路鸣泽轻叹了一口气,“就算这样,也只会徒增遗憾吧,但是我想哥哥你还是会想要知道。”“是的,”路明非说,“至少我能离她更近一些虽然无法让她不再感到孤独。”“哥哥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一个人的三次死亡吧,”路鸣泽淡淡地说,“第一次,当心脏不再搏动,呼吸停止,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第二次,当你下葬,所有你认识的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从此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第三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整个宇宙都不再和你有关所以不要忘了那个女孩啊哥哥,如果她知道的话,还是会很开心的。”“我会的。”路明非说。火车缓缓进站,车门随着播报员优美的声音开启,时间也倒流了,原本窗外的夜色淡去,夕阳的光辉透过山间的缝隙照到车站。潮声在天地间回响,白云荡漾成波浪的形状,最后一列登山电车还没有发动,山间的小路上潮湿而不泥泞。登山电车的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路明非两个人,路鸣泽坐在他的身边,那是曾经有过一个女孩坐过的位置。这座海边小镇是电视剧《东京爱情故事》的结局,路明非不知道路鸣泽也曾以他为主角策划了一场名为东京爱情故事的剧本,而这里也是那个剧本的结局,却也是真正的开始。路鸣泽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条手帕,对着路明非挥了挥,路明非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任凭路鸣泽把他的眼睛蒙上。,!“一会儿解开手帕会看到很漂亮的景色。”路鸣泽轻声说。路明非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因为他当时也是这么对绘梨衣说的。然后绘梨衣把手放在了他的手里,任凭他领着她穿越树林、走过轨道,来到海边的高崖上。而现在他就和当初的绘梨衣一样,在路鸣泽的牵引下登上了山顶,踩着熟悉的路线来到了海边。他们似乎都忘了他们现在是在梦境中,这本该是一场决斗的梦境,他们本该殊死对决,而此时路明非却蒙着眼睛毫无防备地贴着悬崖站立,路鸣泽只要用力一推就可以成为决战的赢家。但是路鸣泽只是站在路明非的身后,像当初路明非对绘梨衣说的那样说:“现在可以把蒙眼布解掉了。”夕阳的光辉洒满大海,将落的日轮在浪花上漂浮,晚风吹过山和大海没入树林,山下的小镇人去楼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路明非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路鸣泽走到路明非身边坐下,和他并肩看着远方的落日,一阵风吹来,用来蒙眼的手帕随风飘起,在山巅的气旋中飞舞,和白色的飞鸟擦肩而过,随着回荡的风旋转着落向山下万顷的森林,终于消失在墨绿色的树梢,再也看不见了。时隔多年,路明非终于理解了那个女孩的世界,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那个女孩已经永远地埋葬在红井的深处了,任他再怎么呼唤也不能再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用最轻的声音对他说话。“我们都是小怪兽,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红色的日轮在波涛中沉没,黑夜再度降临,明天早上太阳还会再一次升起在东方的天空,晨风会唤醒这个静谧的小镇,山林在波涛的拍打中复苏,飞鸟起落,云卷云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是她却再也看不到了,只有那个曾陪她一起看日落的男孩孤独地坐在记忆的山顶,唯一还站在他身边的只有魔鬼。只是想哭。成片成片的战斗机和直升机在天空中盘旋,他们的前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暴风雪,极低的可见度让这片暴风雪像一堵墙一样将内外分隔开来。“从这几年的观测情报来看,这里的暴风雪从未停歇过,如果排除元素乱流的话,就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卡塞尔学院的英灵殿会议厅,秘党的元老们聚集在这里,门口站着神情严肃的汉高和被五花大绑的副校长。“尼伯龙根,暴风雪是穿越它的界面。”副校长说,“从原理上讲尼伯龙根是从现实中扭曲出来的空间,想要进入尼伯龙根必然要通过某种打破现实的界面,从历史的描述中可以推测这种界面大多是具有镜面特征的东西。”“他们竟然真的人为制造出了尼伯龙根。”图灵先生止不住地感叹,直到此时他才能接受这不可思议的一切。“根据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所有进入暴风雪的编队都在暴风雪中迷失了方向,虽然他们都能成功穿越风雪,但是在暴风雪中他们处于失联状态,无法确定他们的行动路线。”秘党元老范德比尔特先生说,“人在暴风雪中很容易迷失方向,这样大规模的暴风雪,即使受过专业训练的混血种也不例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息?”贝奥武夫发问。“他们说在风雪中听到了一些声音,像是狗叫声,还有些什么别的声音,可能是引擎。”“那是他们接近了尼伯龙根的界面。”副校长说,“但是尼伯龙根可不是没上锁的猪圈,他们要想进去需要烙印。”“烙印该怎么得到?”图灵先生勤学好问。“只有控制尼伯龙根的人才能给你留下烙印,烙印是出入的许可,我想不管现在在里面控制尼伯龙根的是末日派还是某个龙王,应该都不会想让你进去。”副校长懒洋洋地说,“有这功夫往里面派人还不如想想怎么贿赂龙王,说不定他高兴了就放你进去陪他玩玩我觉得泳装派对就不错,我想以姑娘们的血统应该可以暂时抵挡住那里的严寒。”“不要说多余的话,弗拉梅尔导师。”贝奥武夫冷冷地说,“打开尼伯龙根我们自有办法。”在eva投影出的画面中,几名执行队员正在把一个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从房间里抱出来,看那姿势似乎是在抱着一个婴儿。“钥匙?”副校长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言灵在秘党里独一无二,是我们最大的底牌之一。”贝奥武夫说,“有他在,我们就可以打开尼伯龙根的门。”投影的画面中,钥匙被抱到暴风雪的最边缘,对着那永不停息的暴风雪站起了身,黄金瞳明亮耀眼!肆虐的风雪似乎有一刹那的静止,一股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气旋从风雪中分离出来,像章鱼的触手一样伸向那站在执行队员手里的小家伙。一滴鲜血滴落在气旋中,气旋像是被惊动一般暴起,那滴鲜血随着骤然刮起的狂风被卷入风雪之中。,!执行人员立刻用止血布包住了钥匙的手指,把钥匙整个裹回棉被里面。从现场到英灵殿,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那片暴风雪,等待着它出现什么变化。一分钟过去了,暴风雪没有变化。五分钟、十分钟,暴风雪没有丝毫减弱的痕迹,没有任何一扇门被打开。“难道我们猜错了?”贝奥武夫站起身,眼前的一切和他想的不一样。秘党的元老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没有看到过尼伯龙根开启的样子,但是想来绝不会是像眼前一样。“难道是情报有误?”汉高问,“那只是一个因为某种原因形成的暴风雪而已。”“可是你看到了,它明明对钥匙的到来产生了反应,还取走了钥匙的血。”图灵先生提出不同的意见,“那里显然有一扇门无疑,但是钥匙却打不开这不应该啊。”钥匙的言灵可以打开世界上所有的门,之前甚至打开过龙王诺顿的青铜城,那可是初代种级别的尼伯龙根!“很简单,他的血统被拒绝了。”懒洋洋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似乎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这不可能!”贝奥武夫断然否定,“钥匙的血统纯度近乎独一无二,他甚至可以打开龙王诺顿的尼伯龙根。”“这是唯一的解释。”副校长幽幽地说,“他的血统纯度足够打开诺顿的青铜城,但还不足以打开这座尼伯龙根。”如果是别人说这种话在场的元老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的他们都沉默了,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副校长,他是有着弗拉梅尔之名的男人。“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龙族:权力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