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祖不以为意,“不能照你说的这样办。”
三娘直接反驳道,“那你说,你现在去找孙秀才,说了这件事,会造成什么后果?你会让人家孙秀才一家,认为咱家是不知轻重的人家,孙秀才一家是好几房的人居住在一起,让人家怎么想咱们家,怎么看元月,这样对元月是没有好处的。这人和人之间,是有亲疏远近的,和狗子家的关系再亲近、亲密,在我心里,也不能和元月比较。”
李耀祖点头,“我知道。你说的在理。”
三娘白了李耀祖一眼,“那你还答应人家?还想去呢?”
李耀祖笑笑,“是你太着急了,我是想出了个法子,才答应去找孙秀才去的。我认为我说的这个法子,孙秀才很可能就采纳的?”
三娘见李耀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李耀祖故作神秘,卖关子,“本人自有妙计,等我办成了,你就知道了。”
三娘很捧场的,“现在说吧!让我也学习学习。”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今天做好的袜子,“瞧,这是给你做的。”
李耀祖看一眼袜子,“那我就告诉你好了。”然后“嗯”一声,清清嗓子,“怎么觉得口干呢?”
三娘又给李耀祖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李耀祖手中。
李耀祖抿一口,才说,“你觉得像狗子这样的,家里离着私塾远的学子多吗?”
三娘想想附近的情况,文风盛行,村里有好几个读书人呢,其他的村庄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吧。
三娘讲,“家里离着远的读书人确实比较多,但是人家比狗子大一些,可以独自回家了,没必要住在私塾里吧?”
李耀祖不同意三娘的说法,“你想想思月的舅舅,他们书院里的读书人中,有不少人是住在书院里的,这里面不乏离着书院比较远的。”
三娘道,“你的意思是像狗子这样远距离的人,都住在私塾里?”
李耀祖点头,“只要这些人的爹娘同意,就可以这样。”
三娘觉得,李耀祖说的这种事情不容易操作。三娘没去过杜安平所在的书院,但是也知道像这样的书院,住宿的房子、吃饭的伙房有很多间,也需要很多的人照料,三娘不认为孙秀才那里的条件可以办到。
三娘说道,“若是孙秀才同意你的法子,但是这孩子们住在哪里?谁给孩子们做饭啊?”
李耀祖笑笑,“这就不是咱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如果孙秀才认为我的法子是可行的,那么这些具体的问题,他会自己考虑解决的,他也曾在书院读过书,孩子们在私塾住和杜安平他们在书院住,大致是差不多的,他应该知道大概的流程。即使孙秀才不知道,只要有了想法,他也完全可以回家和孙老大商量的,也可以问他的同窗或者是书院里的其他人。”
三娘斜了一眼李耀祖,“你就这么确定,孙秀才会听你的建议,若是不同意,狗子念书的事情,可还没解决啊!你还让狗子娘回家听信儿。”
李耀祖,“放心,孙秀才不听我提的这个建议可能很小。你想啊,方圆几十里,如果只有他一家可以让学子住在私塾,那是什么样子?即使后来再有其他私塾学他的做法,那他也是第一家,那是什么概念?”
三娘,“这有什么用啊,孩子教的好才好,要这种虚名有什么用?”
李耀祖解释道,“先不说虚名不虚名的,这学子住在私塾里,大人们肯定会觉得他们会多认识一些字的,他的生源会增加的。孙秀才开办私塾,还不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的?学子人数增加,是件好事。”
三娘品品李耀祖的话,片刻过后说道,“你说的有道理。”
李耀祖和三娘说完了这件事情,问三娘,“娘说要买些花生和干枣回来,你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我一起带回来。”
三娘是第一年在这边过年,也不知道过年的习俗和准备的东西,于是说,“我没想要买的东西,还是问问元月姐妹四个吧,看看她们有想要的吗?这不过年了吗?也让孩子们高兴高兴。”
狗子家已经吃好晚饭了。
在数九寒天里,狗子爹在外面摆猪肉摊,一待就是一下午,真的特别受罪。狗子娘很心疼的,每次睡觉前就将烧开的热水端进屋子里。狗子爹就用这些水泡脚,解乏、暖和身子的同时,对身体也好。有时候狗子娘想,狗子爹杀猪的手艺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若没有这门手艺,自家的日子也不能如此红火。无论严寒还是酷暑,狗子爹杀猪摆摊,自己的孩子也跟着学,这也是为了生活没办法的事情。现如今狗子读书需要很大的花销,不挣钱哪能行。
狗子爹脱下靴子,袜子,坐到椅子上,自己兑些凉水在盆子里,探出脚试试温度,觉得温度正合适,才将双脚全部没进水里。
狗子爹讲,“今天可真冷,不过这快过年了,今天咱家的生意还不错。”现在不是每家每户都要杀年猪的,更多的人家是买些猪肉回去准备过年,将自家辛辛苦苦养殖一年的肥猪卖掉换成银子。
狗子娘找到狗子爹的钱袋子,将里面的铜钱全部倒在炕上,一枚一枚的数,数完之后,将铜钱用一根粗棉绳穿起来,放到钱匣子中。
狗子娘和狗子爹商量,“过年前,你去趟钱庄,把铜钱换成银子,还有,就是别忘了买些年礼给孩子的师傅送过去。”
狗子爹说,“孩子师傅也不是讲究虚礼的人,你看,要不咱这样办,给孩子师傅也送些猪肉去好了,现在冰冻的严重,猪肉也坏不了,再说,咱不送,他师傅也要自家去买,不如咱直接送呢,他师傅也知道咱家是卖猪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