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茯苓带着三人,瞬间消失在聂家书房之中,就在聂晚风眼前。后者乃是化形境大师,却根本看不穿这些人的遁身之法。
聂晚风拳头紧握,目光阴沉:“天、睛、塔。”
凌陌央从镜子中看到他的神色,一派怡然。
回到阆山,裴明月、付乾、赵莽的神色彻底变了,如果在此之前,他们还对情报势力有所质疑,现在已经彻底折服,用情报去打劫世家,还有什么比世家更来财!
越茯苓听他们欢喜,心道按照宗主的意思,比世家更来财的还有,只是现在的天睛塔尚且没有那样的实力。她走到看付乾身后,手指摁着他第一节脊柱处,付乾顿时吓得动弹不得,不知门主此举何意,越茯苓对着他背后的传声纹道:“阁下若有兴趣入天睛塔,可以来阆山此地找本门主,若是将阆山之众的消息随意乱传,别怪本门主不客气。”
说罢,直接抹去了付乾背后的传声咒。
付乾吓得汗流如注:“门主,这……”
越茯苓想到什么,随意地道:“无妨,窥听用的小术法罢了。”
为防对方顺着咒术寻找施术者,余澈迅速斩断法咒,半晌过去,想当方才探听到的一切,仍心有余悸。
稍稍放松,他不由看向身前床榻上昏睡不起的许栖画。
“公子……”
许栖画眉头动了动。
凌陌央顿时扬起唇角,许栖画醒了。
醒得可真是时候啊!
要是早一步,她可能都没法从聂家家主那儿敲到那么多灵石……
今日,许栖画重伤垂死,许家重金求医师之事在阆苑城传得沸沸扬扬,而许栖画昨日上阆山遇劫之事,也传入各大世家耳中,其中有两大家族家主那儿不大平静。
其一是聂家,其二便是穆家了。
穆家家主拿到那柄断裂的长矛,祭出一道火焰,直接将那柄纯铁的长矛给熔炼成了一团铁水,然后亲自进了炼器池,铁水入容器,命炼器匠师精炼成一柄匕首,送去许家,交给许家家主的随从。
他们穆家虽然和许家在矿藏上冲突颇多,但之所以难平息,也是他们忌惮许家。他也知道许家家主许栖画道伤在身,怕是活不了几年,但他既然能把他那天资平平的堂兄送去剑渊,必然也能送其他人去,就算送不了,他在剑渊有人脉,是万万不能彻底得罪的。
及至下午,许栖画就穿着崭新的衣袍,坐着马车出来溜达了。
凌陌央在镜中见他还能动,便放心地收起镜子,拿着抹布走入大堂。
越茯苓一身卦袍,气定神足稳步而来,她衣袍前后都是卦象图纹,右肩还有梅花刺绣,一看就知对占卜问卦十分热爱。
凌陌央:“……”
“掌柜!”几位学徒迎了上去,皱着眉头低声说些什么,时不时看向凌陌央的方向,然后继续冲越茯苓耳语。
若无意外,这应该是在告她的状了。
凌陌央上前来,听到了那几个牙尖嘴利的学徒说的话。
“……您是不知道,她特别偷懒,无视贵客,还不听劝告,我都跟她别偷懒了,可她无视我……”
“……掌柜,她连普通药材都不识,更不用说开药方了,这怎么能做天下医馆的学徒呢,若是让阆苑城各大世家知道了咱们医馆有这么号人物,怕不是砸咱们医馆的招牌。”
凌陌央倒是很坦然,她已经在认药了,只要给她时间和机会,不出一个月,她应该能开出简单的药方来。
越茯苓气得脸色铁青,冷冷地看着凌陌央道:“还愣着做什么,滚去搬药材!”
学徒们顿时一脸的幸灾乐祸。
凌陌央哦了一声,抬脚便往外走,看背影那是丝毫不以为意。
医馆外的马车和推车上垒着药箱,采买药材的管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都在这儿了,你验验。”
铺子是才盘下的,医馆先前采买的药材,现在正好送过来了,凌陌央揭开第一口箱子,只见里头的人参只剩三两只了,其中一只还缺了一半,缺口古怪,既不像被掰断的,也不像被咬断的,她对比了采买的册子,轻嘶一声:“就这样的药?还只有这么点?”
“这可是满满一箱子,成色还……”管事过来一看,顿时面露惊骇之色:“怎么又没了!?”他大汗淋漓,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中邪了,又中邪了!明明进城之前都还好好的,我亲自验过!可这怎会……”
“又?”凌陌央皱眉。
“这绝不是我昧下了,有留影石记录为证!”管事急得恨不得哭。